「你……你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沉默片刻後,耶律天昊嘲諷地一哼。「妳後悔了?早在救我之前,妳就該想好這個問題。」
若兒愣了一下,他說得確實沒錯,在救他之前,她就應該先想到這個問題才對,不該等救了人之後才來問這個蠢問題。
「對不起。」她低頭道歉,又移向洞口探看外麵的情形。
希望這場雨別那麼快停,別讓那些人抬起頭來,發現這個小小的山洞。
當若兒一心祈禱著兩人的形蹤不要暴露時,耶律天昊已經從懷中拿出一瓶金創藥,困難的解開衣裳準備上藥。
回頭瞥見他忍痛上藥的舉動,蹲在洞口的若兒立即移了過去。
「我來幫你。」她拿過他手中的藥瓶,小心翼翼的為他上藥。「會有一點痛,你忍著點。」
「做妳該仿的事,別廢話。」他不耐煩地低吼著,接著又是一聲忍痛的悶哼。
她好心救他,沒想到還挨罵。若兒有些委屈的噘起小嘴。
當她專心的為他上藥時,洞外一道閃電亮起,耶律天昊在這一閃而逝的光亮中,看見了這個救他一命的女子麵貌。
她長得非常絕麗動人,不是俗豔的美,而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美,予人一種清靈純潔的感覺,尤其當他看見她那雙黑白分明的雙眸,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竟讓他震懾住,無法移開視線。
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他已經將她的形影深烙在腦海中。
若兒感覺到他不尋常的沉靜,好奇的想抬起頭來看他時,卻隻來得及瞧見他剛毅的下巴,眼前又恢複黑暗。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她隻能憑感覺替他上藥,然後撕下自己的裙襬,為他包紮傷口。
「晤……」
包紮時,她不小心碰著他的傷處,引來他一聲抽氣。
她停頓了下,沒有聽見他再開口罵人,她才放心的籲口氣,繼續為他包紮。
處理好他的傷口,兩人在黑暗中默默坐著,等待雨停。因為他坐在山洞內側,她坐的地方靠近洞口,所以即使洞外閃電不斷,她還是沒有辦法看清楚這個受傷男於的麵貌。
可是,她感覺到黑暗中有一雙灼熱的眼睛一直盯著她,仿佛能夠清楚看見她的一舉一動似的。
就這樣,也不知道兩人在山洞中坐了多久,她隻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疲憊的想合上,身子也漸漸放鬆,之後便沉沉的睡去。
耶律天昊動也不動的看著若兒沉睡的嬌容,見她單純而無防備,像一隻不知外界險惡的小白兔,渾然不知自己身處的危險。
不知過了多久,雨停了,耶律天昊的隨從很快的找來。
「少主,你在裏麵嗎?」
「那些刺客都解決了?」
「是,全部解決了,隻有一人負傷跌入山澗,屬下正派人尋找。」一個年近三十的男子走入洞內,看到睡在一旁的若兒,係在腰間的劍立即出鞘。
「不許傷害她。」耶律天昊喝道。
喬木聞言,便將劍收回鞘中。「但是大王吩咐,任何知道您行蹤的人都不能留下活口。」
「她不會知道什麼。」耶律天昊冷凜的說,扶著石壁緩緩站起來。「走吧,我們必須趕在天亮前回去。」
一隻生活在山裏的小白兔是不需要知道外麵的險惡,他倆注定無緣。
在喬木的攙扶下,耶律天昊在若兒沉睡時離開了山洞,宛如這場急驟的雨,迅速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