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有逃了,否則生活在同一個地方卻無法見她,他是活不下去的!
「是我的錯,我不該這樣對妳。妳走吧!快走,走得越遠越好!」再次沉痛的開口,他聲音裏劇烈的痛楚,任誰都無法忽略。
李海凝原本抓著胸口淩亂的衣衫踉蹌的逃離,此刻忽然停下腳步,眼裏滿是震驚。
他說明天就要走,那她是不是一輩子都再也見不著他了?
此刻,她驀然想起關雲帆的話。
他說關燁是個冷情的人,向來很少為了什麼人事物出手與人爭奪。
但是八歲那年,同班同學不小心弄死了一隻他蹲在池塘邊等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才抓來的黃色變種青蛙,他因而和對方大打出手,從教室一路互毆至校長室,不但打得對方頭破血流,還撞破了沿途所有教室的窗戶和門板。
這樣的男人根本不知道要放手,一旦看中哪個目標,唯一會做的就是爭奪到最後一秒,哪怕是氣衰力竭,兩敗俱傷也無所謂。
而今,他竟然會在緊要關頭放手讓她離開?
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他真的愛慘了她,才會在盛怒中做出衝動的事,然後在懊悔中鬆手讓她走。
隻是,若她就這麼離去,這一別,兩人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麵了?
不敢細想自己此刻猶豫的原因,李海凝漠視自己心裏的掙紮,隻在意他緊握拳頭的背影,和開口說要她走時的痛苦嗓音。
癲狂為她,鬆手為她,要離開也是為她……這男人真是愛她的!
她的雙足像生了根似的,竟然一步都再也跨不出去。
這麼沉重的愛,她……接受不了,但也無法就這樣走開。
悲哀的垂著小臉,李海凝眼裏蓄滿淚水。
數分鍾後,當關燁以為她應該走了,臉色沉痛的轉過身時,卻看見麵前咫尺處站了個淚水像斷線珍珠般散落滿臉的小女人。
她捂著嘴,任淚水不住掉落,卻發不出一點聲響。
看著她滿是淚痕的臉,關燁身側緊握的拳頭縮了又放、放了又縮。
「該死的,妳為什麼不走?妳明知我想要妳,想到快要發狂,為什麼妳還不走?」
關燁原本以為她離開了而心中糾結,看見她仍在,忍不住如發狂般的衝上前,一把將她摟入懷裏,手勁大得像是想要把她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我給過妳機會了。」來不及把剩餘的話說完,他用盡全力狠狠吻上她的唇,讓她所有尚未出口的哽咽都吞落他喉間,然後不容抗拒的將她嬌小的身軀壓進沙發裏。
「關燁……不要這樣……」李海疑心慌的舉起手想製止他瘋狂的舉動,身子卻莫名的發軟,怎麼也抬不起手來。
她不可以和他這麼做,不可以克製不住的將他往心裏擱,更不應該望著他痛楚糾結的臉孔而心慌、心疼……許多的不可以、不應該,都在他激烈的纏吻擁抱中化為喟歎。
雪紡亮質的衣裙和筆挺的襯衫、長褲一件件散落,一地淩亂。
她嬌弱雪白的身軀,在他密密的纏吻撩動下變得緋紅,神智也在他一次比一次更加銷魂的撫觸中,如潰堤的河水四散奔流。
顫然的吻著她令人心窒的眉眼,撫上她細致玲瓏的身軀,關燁的黑眸裏光芒熠熠,複雜的情緒在心中交錯,眼裏有癡迷,更有滿滿的苦澀。
如果愛一個人這麼難,那麼今夜,能不能先讓他偷得一晚歡慰,與她癡纏相擁?
不再推拒,也別說恨,就讓他暫時沉醉在今晚的美夢裏,想象著她也是愛著他的,等天明後無可逃避之際,再麵對兩人之間那個怎麼也跨越不了的鴻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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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李海凝真正的清醒了。
激烈纏綿之際,她迷失了自己,放肆的在他的懷抱裏嬌吟。
可是現在,一室的火熱已斂去,當關燁的身軀不再壓覆著她時,她突然間覺得有種寒意從心裏逐漸蔓延至四肢百骸。
怎麼會……她竟然在這男人緊擁的雙臂裏,失了神智的與他共赴雲雨!
回想數個小時前那麼瘋狂的從沙發到床上纏綣纏綿,他到底做了什麼,會讓她忘了該有的堅持,跟他做出這樣的事?
她一向捍衛,不讓任何男人跨越一步的清白身軀,現在已是這個男人的了。
轉頭望著身邊一個小時前才沉沉睡去,連在睡夢中都還要緊抓她的手不放的關燁,眼裏的淚幾乎掉下來。
這男人為什麼要這麼愛她?
他一次比一次激切的接近她,一天比一天瘋狂的逼向她,直到今天,終於如江河人海般的再也收拾不了。
心中多年來的城牆,教他在一夕之間攻下,頹圮傾塌,若說她的心門沒有打開,那是欺騙自己,否則她不會就這麼莫名的失守。
隻是,他是她可以愛的人嗎?
他對她的愛能維持多久,她不敢想。
一個什麼都有的天之驕子,會這麼瘋狂的愛上一個人,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她的不馴和抗拒激出了他性格中不願服輸的因子?
她不敢猜,更沒有勇氣搖醒他好好問一問。
如果天亮後醒來,他說一切都隻是作戲,他的狩獵遊戲結束了,得到的新玩意已經沒有吸引力,那她該拿什麼臉麵對他?
也或許這些都隻是她的猜測,是她太過神經質,但她真正能確定的是,對於關燁這男人,她開了太多的先例。
往後她還是得嫁人的。
直到現在,她仍然想要躲在自己編織的安穩美夢裏,她不要日日都這麼驚懼惶惶,還是希望身旁能有一個平淡的男人,與她細水長流的慢慢走下去。
偏偏關燁這男人是團火,會將身邊所有的事物都燒灼殆盡,即使曉得會傷了兩人,他還是一意孤行的抓住她。
事到如今,她再也無法可想,隻能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