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她,否則他早就悶死在這個無聊的地方了。
“既然你不願、也吃不下這樣的飯菜,那你就等著活活餓死好了!”她實在非常討厭他,她從來沒見過像他這樣不明事理、自以為是的大混帳。
見君兒如此衝動,連銀釵搖了搖頭,也走了進去。
她原本想斥責君兒的無禮,但當她見到那個躺在床上既輕浮又不正經的男人時,她愣住了;張著櫻桃小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所想到的全是樹林內的那場翻雲覆雨。
是他!他是那個男人!連銀釵非常確定眼前的他,和樹林內那個中毒的男人是同一個人。
他中毒時是她救了他,他暈倒在路旁時也是她救了他。
是什麼樣的機緣巧合讓她一再救了他?也讓她再度遇上他……
原以為這一生與他重逢無望,沒想到他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的眼前,還讓她聽見了他的聲音。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突然出現一個蒙麵人,他心驚地質問。
該不會是唐奕歡追他追到這裏來了吧?
聽見他的詢問,君兒轉過頭,看見了立在她身後的連銀釵。
“小姐!”
君兒輕輕地喚了連銀釵一聲,可她心驚未定,仍是怔愣的表情,沒有響應。
此人是她家小姐,那就不可能是唐奕歡了。史昱束緊張的心情輕鬆了不少。
“小姐,你怎麼了?”君兒大聲一點詢問。
經她這麼一問,連銀釵才回過神。
“沒、沒什麼。”她收回驚訝不已的目光,佯裝鎮靜。
君兒沒有細想自家小姐的反常,現下她隻想將眼前這個無賴趕走!
“小姐,你也看到了他的惡行惡狀,你要趕緊下決定,不能再仁慈地留下他了。”
於公,在知道他的病已痊愈,而且不是無家可歸的窮苦人家,她是應該馬上趕他走;於私,她卻想多知道一點有關他的事,她不舍得這麼快就讓他走。
見連銀釵沉默不語,君兒出聲催促。
“小姐,你若是不快點作決定,濟連堂上上下下的人都會被他活活氣死!”
“我……”她該怎麼辦呢?
聽眼前這名火爆的小姑娘左一句小姐、右一聲小姐的,史昱束明白有權決定他去留的就是這個蒙麵的女人。
通常女人蒙麵不外乎兩個原因,一種是貌美如花,怕引來麻煩而遮住自己的花容月貌;另一種則是醜得怕嚇著了別人,才會遮住自己的大花臉。
不過他才不管她蒙麵的原因是哪一種,他隻知道自己擁有能令女人一見傾心的俊俏外貌;隻要是女人,不管美醜,隻要他使點魅力,對方鐵定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他在心中盤算著,該怎麼迷惑她,好讓她開口留住自己。
眼神迷蒙、麵帶淺笑、下頜微微上仰,史昱束對著眼前的蒙麵女子拋出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媚眼,接著輕輕噘起嘴,送給她一記令人骨頭酥麻的飛吻。
看著這個輕浮、不正經的男人,連銀釵的嘴角微微抽搐,氣得說不出話來。
“姑娘,我的胸口好悶,你要不要坐下來陪我聊聊天、解解悶?”史昱束發出了邀請,他相信沒有女人拒絕得了。
連銀釵被他挑逗的話嚇到,原本想要怒斥他的無禮,在開口的那一刹那她猶豫了;閉上嘴,接受他的邀請,她搬了張椅子坐在他的床畔。
“小姐!”
君兒和小圭異口同聲地驚呼,他們不敢相信,自家小姐竟會做山這種驚世駭俗的事。
平時小姐嚴守禮教,除了看診否則絕對不和男子攀談,現下小姐竟然會坐在一個男人的床邊陪他聊天解悶,實在令人不敢置信。
見她搬了張椅子坐在床畔,對這樣的結果,史昱束雖不滿意但還可以接受,他原本以為她會直接跳上他的床。
連銀釵不理會君兒和小圭的訝異,現下她隻想弄清楚,她的第一個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我們濟連堂裏,除了看診、煎藥之外也沒什麼事做,難怪公子會覺得無聊。”她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要是姑娘早點出現陪我,我就不會覺得無聊了。”
“是嗎?”
“當然是真的!不信的話,姑娘可以摸我的心,你會發現它正因你的出現而歡欣地跳動著。”
史昱束說著說著就伸出手,想要拉連銀釵的纖纖玉手去碰觸他的胸口。
平時他若是使出這一招,女人鐵定含羞帶怯、雙頰泛紅的任他拉著手。
出於本能,她立即縮回手,躲開了他的碰觸,起身離他五步遠。
沒想到她會躲開,史昱束愣住了;隨後,他想她是因為害羞,才會紅著臉縮回手。
此時,她的確是漲紅了臉,但不是如史昱東所想的羞紅了臉,而是氣紅了臉才對。
她真是個大笨蛋,竟然拿自己的清白去救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
像他這種自命風流的無恥之人,難怪會被下那種下流的毒,那時她真不該救他,讓他被毒死算了!
雖然她是個救人的大夫,可她現在有一股衝動想活活地掐死他,更想一頭撞死自己。
她懊悔自己那時的固執,更氣惱自己根深蒂固的使命感,才會糊裏糊塗地救了一個不該救、也不值得救的人。
“胸悶是嗎?那表示你虛火過旺,該吃些降火氣的藥,然後動動你的四肢,不出一個時辰,我保證你胸悶的症狀馬上不見。”連銀釵咬牙切齒地說著。
史昱束聽出她的語氣不悅;剛剛還好好的,這女人怎麼說不高興就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