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昱束也不怕她叫人來,反正,越多人證明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越好,這樣一來,那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男人就會打消娶她的念頭。
經他這麼一說,君兒可不敢再大聲嚷嚷了,她怕會毀了自家小姐的名聲。
直到君兒安靜了,史昱束才將連銀釵給放下來。
“你究竟想做什麼?”她已經筋疲力盡了,再也沒有力氣去弄清楚他的想法。
經她這麼一問,他也反問自己。
是啊!他究竟想做什麼?
她都已經快變成別人的妻子了,他這麼做還有什麼意義?
“你頭上的銀釵真是漂亮!”她頭上的發飾和平時不太一樣。
那根銀釵一晃動就發出銀色的光芒,閃閃銀光就和她的人一樣耀眼奪目。
他的手撫上了她頭上的釵頭銀鳳,由發釵滑至她的臉頰。
連銀釵以為他想揭下她的麵紗,可過了許久,他仍隻是撫摸她的臉龐而已。
平時出門她都會取下這根釵頭銀鳳,今日因為過於恍惚,以至於忘記取下了。
“這是我從小就佩帶的。”自她有記憶以來,這根釵頭銀鳳就在她的身上了。
“所以……這也是你訂親的信物嘍?”他苦澀地說著。
隨身佩帶的東西最適合當做訂親的信物了,因為,舍得把和自己形影不離的東西送給另外一個人,就表示對方在她心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因為太緊張而無法思考,連銀釵把“訂親”的信物聽成了“定情”的信物。
“當然!”她肯定地點點頭。
如果將來他們能兩情相悅,她絕對會將這根釵頭銀風交給他。
聽她這麼說,他的心涼了一大截。
她果然是找到了這根訂親信物,所以才有心情來濟連堂理會他這個不相幹的人。
一想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隻有這麼一點點,他就萬分地火大。
和她最親近的男人是他,她應該是屬於他的,他不甘心就這樣將她拱手讓人。
史昱束低下頭,他的唇緩緩地接近她的,隔著那一道麵紗,輕輕地吻上她飽滿的唇。
連銀釵原本是有機會可以閃躲的,可是在發現他的意圖時,她卻沒有想要躲開的念頭。
柔軟的碰觸,在他們心底激起了不同的火花。
他像是著了魔般地戀戀不舍,不停地吮吻她的唇,而她也因他的吻而開始意亂情迷。
突地,似乎有一道聲音在史昱束的心中響起,令他如遭雷擊般地趕緊與她分開。
他吻了她又能改變什麼?她已經快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了!
再度想起這個事實,史昱束無情地推開她。
“你……”她不知該說什麼,是要問他為何吻她呢?還是要問他為何突然結束了這個吻呢?
史昱束不想聽、也不願意聽她說話,他蹙緊雙眉,不發一語地轉身離去。
原本以為他已經願意接受她了,所以他才會吻她,可沒想到,她都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他就拋下她自行離去。
方才還沉浸在恩愛的喜悅之中,一下子就讓她由天堂墜人了地獄,霎時摔了個粉身碎骨。
看著他開門離去的身影,連銀釵的身子無力地癱坐在地,酸楚的熱淚濕透了臉上的麵紗。
在史昱束離開後,君兒立即進入房內尋找連銀釵,可她見著的竟是一個不停流著淚,倒臥在地的地。
怕會扯痛連銀釵心底的傷口,君兒不敢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僅是將她帶回家,默默地守在地的身邊。
一整天,連銀釵都將自己關在房裏,不吃也不喝,看得君兒的心都擰了起來。
見她還是不肯進食,君兒便要人做了她最喜愛的鮮魚嫩包。
包子的餡和一般用的豬肉餡不同,它是將上等的鮮魚肉剁成肉醬,然後再包進柔軟、有彈性的包子皮裏。放在荷葉上蒸熟,荷葉的香氣蓋過了魚肉本身的腥味,一口咬下,魚肉鮮嫩可口的湯汁就會在齒間四溢。
君兒捧著一盤白白嫩嫩的包子進來,一股濃鬱的香氣隨著君兒的靠近撲鼻而來。
“小姐,你快嚐一嚐,這可是楚大嬸剛做好的鮮魚嫩包。”
一聽到是自己最愛吃的鮮魚嫩包,縱使再無食欲,連銀釵還是情不自禁地取了一個。
見她終於肯吃東西了,君兒感到萬分的欣慰。
連銀釵咬了一口,才剛嚐到魚肉的湯汁,一股惡心感立即由喉頭升起,她立即奔到臉盆前吐了起來。
“小姐,你怎麼了?”君兒著急地問。
“我沒事!”吐完了之後,連銀釵啞著聲音回答。
“吐成這樣子怎麼可能沒事?”她才不信。“我這就去請大夫來!”
“君兒,不必了。你忘了嗎?我自己就是個大夫,我自己就可以把脈。”
讓君兒扶著她坐到床畔,她的右手探上了自己的左手腕。
一探得脈象,連銀釵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小姐,究竟怎麼了?”
她有喜了!她怎麼可能會有喜了呢?她的癸水遲了許久沒來,她竟然沒有發現;算算日子,她肚子裏的孩子大概也有兩個月了。
連銀釵暗斥自己的大意,竟然沒有發現身子的變化。
“君兒,你別擔心,我沒事。”她隱瞞了自己有孕的事實。
“真的嗎?”
“真的!”連銀釵想要露出一個笑容讓君兒安心,可她笑不出來。再怎麼努力,也隻能扯出一抹苦笑而已。
唉!這個時候有了他的孩子,究竟是悲、還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