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3)

這些日子以來,其實他一點也不好過。

可沒想到,她不但沒有因他的離去而憔悴,反而還過得更好。

人說心寬體胖,她一定是每天開開心心的,一點煩惱也沒有,才會日漸豐腴。

哼!他每天為了她要喝得酩酊大醉才能人睡,反觀她,即使沒有他在身邊她也一樣過得很好,完全沒有受到他離去的影響。

見她沒有和他一般地憔悴,史昱束的心中有一股氣竄來竄去,遲遲無法紓解。

連銀釵一上轎,後院的門隨之開啟。

君兒跟在一旁,與轎子一起出了濟連堂的後院。

雖然氣惱連銀釵過得比自己好,但是史昱束卻無法轉身離去,他在遠遠的後方,一步一步地跟著。

穿過大街、越過小巷,看著轎子進入一座大宅院,他抬起頭一看,一塊匾額上龍飛鳳舞地寫著“連家莊”三個大字。

這大概就是連銀釵的家了!

不知在外頭呆呆地站了多久,直到有幾輛馬車停在連家莊的大門前,喧嘩吵鬧的聲音這才引起他的注意。

好幾名身穿華服的男女老少下了馬車,他們的衣著不是大紅衣衫,就是有著紅色滾邊的衣襟,令人感到喜氣洋洋。

“快將東西全搬下來!”一名微胖、上了年紀的女人大聲地呐喝著:

她一聲令下,眾人立即行動,七手八腳地將馬車上的東西一包、一包地抬下來。

“小心!別弄壞了!”她忍不住地叮嚀。

他們所搬下來的東西都貼上了雙喜字樣,史昱東不是傻瓜,他當然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

聘禮!她要訂婚了!他不知情地跟了老半天,結果今天卻是她訂婚的日子。

他早該走的,這樣一來,他就不會看見這令人心痛的一幕。

史昱束很想轉身離去,但是他的腳仿佛生了根,怎麼也無法移動半步。

他的目光四下梭巡,想找到連銀釵未來的相公,他想看看那個人究竟長得什麼模樣。

就在那名不停指揮著眾人的女人身邊,他看見了一名笑得很開心,但笑容中透出幾許狡猾的男子。

他應該就是她未來的相公吧!

瞧他神情猥瑣、獐頭鼠目,那根本就是小人的模樣,想必成不了大器。

連銀釵未來的相公竟是這樣的男人,比起他來。他可是勝過那人千萬分。

不過,雖是這麼想,他還是十分嫉妒眼前這名男子。

一副小人嘴臉的他能正大光明地迎娶連銀釵,而他貌賽潘安,卻隻能在外頭偷偷地窺探,兩人的際遇猶如天壤之別。

看著一群人抬著聘禮搖搖擺擺地走進連家莊,他有股衝動想衝進去阻止這場婚事。

但是,他有什麼資格這麼做?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山盟海誓,更沒有私定終生。

她給過他機會,是他選擇逃避、選擇離開;現下,他沒有臉,也沒有那個資格去破壞她的婚事。

雖然很痛苦,但是史昱束還是忍下了這股衝動,他僅是癡癡、傻傻地守著,似乎要等他們汀完婚才肯死心離去。

會用這種方式折磨自己的人,是天底下最笨的傻瓜,然而那個傻瓜就是他……

不多時,除了那幾名身穿華服的人之外,其餘的下人全都退了出來,他們聚集在馬車旁,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閑話。

“老夫人還真是厲害,幸好在十幾年前就訂下丫這門親事,否則關家就要從金陵第一世家的寶座上跌下來了。”

“是啊!聽說今天交換的信物中,那根釵頭玉鳳裏有藏寶圖;要是能得到那份藏寶圖,關家就不隻是金陵首富而已,說不定還會富可敵國,連皇上乜要忌諱三分。”

“不過老夫人厲害的地方不隻這樣,為了讓婚事順利進行,即使大少爺不願意,她也能找……”

此人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別人打斷了:

“你不要命了啊?竟敢亂嚼舌根,小心你的舌頭會被老夫人割下來。”

他們不能談論的事,就是未來新郎倌的身分,這可是個禁忌的話題。

“不說就不說!”一經提醒,那人也識相地閉嘴。

“不過,連家曾稍了封信向老夫人賠不是,說是釵頭玉鳳不見了,恐怕無法當做訂親的信物;既然老夫人要的是那根釵頭玉鳳裏的藏寶圖,現下它不見了,老夫人怎麼還願意這麼不擇手段地想完成這門親事?”

“誰知道啊!老夫人的心思不是我們能猜得到的。”

“雖然沒了藏寶圖,但至少可以得到一大筆的嫁妝,那筆嫁妝或許能幫關府渡過眼前的難關。”

一群人興致勃勃地討論著有關嫁妝的事,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談論的內容已經入了史昱束的耳朵。

平時,史昱束並不喜歡聽這種論人是非的閑話,但是今天他竟有辦法捺著性子聽完,沒有聽到一半就拂袖而去。

事實上,吸引他的是——“釵頭玉鳳”四個字。

他並不在意釵頭玉鳳裏是不是有藏寶圖,他在意的是,連家遺失的那根釵頭玉鳳和他懷中的玉簪是不是同一根。

連家莊的人一直在尋找釵頭玉鳳,而他拾到了一根刻有鳳凰的玉簪,這樣的巧合令他不得不懷疑,他懷中的玉簪就是那根釵頭玉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