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3)

這也不能怪她,畢竟甫成婚,兩個人便分隔兩地,她根本還來不及了解他,便夜夜守著空閨……

“這時候哪裏還管得了自個兒的身體!”他不禁吼著,控製不了急躁的心神。

“真不知道主公到底是在猶豫些什麼,直到現在仍不願西征,難不成真要等到諸葛孔明那賊小子把握住了機會才來後悔莫及嗎?”

一說起他,一肚子的火不禁又燒了起來。

“你和臥龍先生是否發生過什麼事?我覺得你老是處處針對著他。”

他的眸底有著深深的恨卻又帶著微乎其微的掙紮。

為什麼?如果他真要置臥龍先生於死地的話,壓根兒不需要猶豫的,是不?

然要殺他,卻又不忍殺他,這其中未免太矛盾了?

“我沒那聞功夫針對他,對付他不過是兵家之計,怪也隻得怪他身在劉玄德的麾下,我們不得不成為敵對。”麵對她疑問的眸,他不禁有點心虛。

她真能把他看得這般透徹?仿佛不管他要做什麼打算,用不著他說出口,她便可以猜出他的想法?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女人?難不成她是會讀心術?在她麵前,他透明得不像自己。

“雖說是兵家之計,但是,倘若可以和平共處,為何還要挑起禍端?”小喬輕歎了一聲。“黎民百姓等著太平日子到來,如今三國鼎立的局麵看似已成定局,何不就此停兵,別再屠殺生靈。”

“那是你的婦人之見!”他冷哼了一聲。

要他三分天下,遵照天理,他做不到,也不打算順遂了蜀倥茗的意;他才不管天下會變成什麼樣子,他隻想要打敗倥茗,他隻想要證明自己一點也不比他差,甚至還勝他數籌。

“但是,一個女人要的不就是這麼平靜的生活嗎?”她斂下水眸,一改往日劍拔弩張的模樣,反倒是多了一份小女人的嬌豔。“守著一屋子的暖意,一屋子的寂靜,還有相公在旁,倘若還有孩子,那就更美好了!殺伐征戰之下,有利可圖的不過是握有軍權的將領,甚至擁地劃屯的官吏,百姓又得到了什麼?妻離子散、顛沛流離,尋不到落葉的根,回不了欲歸的土,亂世之中,究竟得到好處的人是誰?

亂世遞嬗是咱們控製不了的,而重權顯勢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我圖那些做什麼?我倒隻願有你在我的身旁,即使命喪黃泉底下,至少還有一個你供我在輪回中想念,總比空名虛勢還來得好。”

她也沒想到自個兒會這麼說,但這話一翻上腦袋瓜子,一個不小心便逸出了嘴,止也止不住,仿若泛濫江河。

可這裏頭的字字句句皆是她的肺腑之言,句句鏤心。

“那是你……”

蜀弓堇震愕不已,吐不出反駁的話。

他從沒想過這些問題,從沒想過在生死邊緣的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在二十一世紀的他這樣,在現在的他也一樣,他所追逐的,看在她的眼裏仿佛有點愚不可及,但那卻是他生存三十多年的理念。

沒道理因為她一席婦人之見而改變自己的想法,但不知為什麼,當她一字一句地描繪著情景,他的腦海中便跟著拓印出畫麵……

一屋子的暖意,一屋子的寂靜,還有相公在旁,倘若還有孩子,那就更美好了……

多麼無能的想法,但是他卻感到一絲絲心動。

“稟報太守,益州劉召拜見!還帶著魯督軍的書信。”

特使洪亮的聲音突地把他拉回現實,強把他鏤在腦海中淡淡的淺影給抹殺掉,他隨即回過神來。

“呈上來。”

他冷絕地睇著特使。

特使誠惶誠恐地遞上書信,隨即退到門旁;蜀弓堇雙目如炬地瞪視著魯子敬遣人帶來的書信,疑慮叢生。

“怎麼了?”

小喬輕聲地問。

蜀弓堇睨了她一眼,隨即對著在一旁等候的特使道:“先請劉召到正軒廳等候,我隨即便到。”

“是!”

領命而去的特使毫不遲疑地離開。

蜀弓堇斂下冷鬱的眸,任思緒沉潛。

怪了,白帝城邊界怎會有人懂得如何運用火藥?這門技術在這時代裏尚未開發完全,可以像他這般控製火藥量的人必是不多。除了同在這個朝代的倥茗,他不作第二人想,但從子敬所回報的消息得知,那個以火藥擊退曹軍的男人,竟是劉軍裏的鳳雛……

更令人意外的是,朵顏居然和那個男人極為親密。看來他的計劃勢必要有些變化,否則肯定圓不了他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