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地拉著黃綬直往外走,頭也不回地走了。
待他倆一走,他隨即又軟倒在地上,慘白著一張臉,卻又倔強得不肯倒下。
“那個笨蛋,看見刺客也不會閃,是存心找死嗎?蠢蛋!”他不悅地吼著,睇著地上的死屍,突地想到劉召已經開始行動了,他必須到隔壁去探看情況,免得劉召一時太盡興,順便血洗太守府那就不好玩了。
可他卻是一丁點力氣都擠不出來。可惡,都怪倥茗那個笨蛋,還讓他無故浪費了體力……
“你待在這兒做什麼?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門再次被開啟,而這一次逸出的是小喬冷絕的嗓音。
他抬眼一瞅,對上她如深潭般冰冷到極點的水眸,心裏不禁苦笑。
“刺客。”這算是答案吧,至少他沒說謊。
“為什麼會有刺客?”小喬一步步地逼近他,望著他仍握在手中的劍,仔細地查看他身上是否受傷。“你受傷了嗎?”他的身上有血跡,而且他的臉色慘自得很詭異。
“我沒有受傷……”隻是有點腿軟罷了。
該死,他整個背部像是被強烈撞擊般讓他梃不直身子,而他的胸口更像是火燙似的難受。這些症狀皆比以往嚴重數倍,他甚至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病痛了。
可這天底下,他唯獨不想讓她知道,不想瞧她落淚,盡管她的淚不是為他而流,他一樣會因為她的淚水而疼得揪腸挫腑。
“那你是怎麼著?”
她走到他的身旁試著想扶起他,卻被他揮開了手,見他撐著手中的劍,徐緩地坐在席榻上。“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瞧起來有點奇怪,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
不知怎地,總覺得心頭悶著一股不祥的預感,瞧他這模樣,不禁讓她心驚膽跳起來,一顆心惴惴不安。
“沒事,我好得很……”
才想要編個理由瞞過她,卻突地聽到外頭有著極細微古怪的聲音,那聲音仿似式芫。
他咬緊牙根,站穩了身子之後,瞬即一個箭步衝到外頭去,盡管身體痛得像是要分解了似的,他仍是直往方才他送劉朵顏入內的客房奔去。
該死,式芫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他應該在前廳,而不該出現在這裏的。
今兒個到底是怎麼著,每件事情全都離了譜了,沒半件事情順著他的心意,事事皆離了他的意!
“發生什麼事了?”
小喬拎著裙擺跟在他的身後。
“不知道……”
他喘息不已,眼見著快要到達客房,然他偏是加不快腳步,倘若不是身上的病,他怎會跑得這麼辛苦?
今兒個他隻希望式芫別出事,盡管這是像夢境一般詭譎的情節,但他仍是希冀他別出事,否則……
蜀弓堇在心裏默禱著。
然而在客房的房門前,卻見到一具浴血的身軀,他眯眼一睞,登時發覺那抹身影正是蜀式芫,再睇眼見到五、六個刺客正圍著朵顏砍殺著,而該死的劉召則站在一隅觀戰。
可惡!他不過是想要嚇嚇式芫罷了,他想殺的人是朵顏,可為何受傷的人卻變成式芫了?
不知道打哪裏冒出來的一股怒氣催動他的身體,他提起手中的長劍,往前一砍便是一個,在旁的劉召不禁出聲:
“你這是在做什麼?”
“殺人啊,你沒看到嗎?”他怒吼著,手一提又是一個,全然不知打哪裏來的神力。
“你是想要毀約?”
劉召陰冷地瞪著他。
“又如何?”式芫是他的弟弟,盡管毫無血緣依然是他的弟弟,能欺負他的人隻有他!“你知道躺在血?白中的男人是誰嗎?”
他怒咬著牙,怒眼欲皆,滿是血絲,仿若是遇上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
“他是我弟弟!你居然敢動我弟弟,我非殺了你不可!”他怒喝一聲,提劍便想對他刺去。
“殺了他們,把他們全都殺了!”劉召疾呼著。
一旁的刺客隨即圍上不懂武功的小喬,蜀弓堇瞬地提劍砍殺了靠近小喬的刺客,最後則直逼向隻會發號司令的劉召,在他來不及求饒之前,一劍讓他歸西。
“相公!?”小喬驚惶地飛奔到蜀弓堇的身旁,撐住他搖搖欲墜的預長身軀。
“傳大夫、傳大夫治式芫身上的傷……”他的最後一瞥落在仍浴血在地的蜀式芫身上,隨即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