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蘇仁瑛提著空水桶,用比平常快好幾倍的步伐,下了樓梯。當她把水桶放好,經過廚房時,便看到佘耀倫正坐在廚房裏,捧著一碗燉肉飯大快朵頤。

當蘇仁瑛走進去,佘耀倫也剛好抬起頭,一見是她,便漾出一抹大方的微笑。

“嗨!你吃了中飯沒有?要不要吃一點?”

他指指自己眼前的食物,繼續高興的說:“吳嬸做的燉肉最好吃了,這可是我昨天特別拜托她做的。”

蘇仁瑛衡量一下自己的腸胃,從吃過早餐後她就滴水未進,也的確是有點餓。

“白飯在那邊的電鍋裏,冰箱裏有一些小菜,你可以自己去拿。”

從佘耀倫的語氣以及行為,蘇仁瑛可以看出他在這邊似乎住得挺久,而且甚至可以半個主人自居。

如此說來,佘耀倫和石靜深的關係,絕對非比尋常。

再加上石仲謀曾對她說過,石靜深這輩子隻喜歡男人;而她剛剛走進房間時,看到的就是兩人赤裸相擁的親密狀況……

難不成佘耀倫是……石靜深偷偷養在這裏的小情人?

想到這,蘇仁瑛忍不住又瞄了佘耀倫好幾眼。眼前這男孩才幾歲呀?稚氣的臉孔,圓圓的大眼,無邪的微笑,如此天真可愛的男孩,怎麼就落入石靜深那個敗家子的手裏?真的好可憐。

蘇仁瑛想著想著,替自己盛了半碗飯,學佘耀倫舀了一些肉汁澆上,接著便坐到佘耀倫對麵。

“蘇小姐,你幾歲?”

一坐定位,對麵的佘耀倫,便掛著可愛的笑容湊了上來。

“二十五。”

“你就是石先生最得力的秘書?”佘耀倫一手撐著臉頰,歪著頭好奇的問。“石先生連你都派來了,那這次是不是鐵了心,要逼靜深就範哪?”

“不是,我隻是負責看住他,讓他不要老是惹是生非而已。過一陣子,老板有空了就會親自過來。”

這是在刺探敵情嗎?蘇仁瑛下意識的笑了下。

不過當佘耀倫看到那抹笑容,雙眼整個都亮了起來。

“你笑起來很好看呢!”

平常的蘇仁瑛麵無表情時,看起來總是冷冰冰的,不過一旦露出些許真誠的笑意,那就像萬年不化的冰雪,突然之間春融了般引人心醉。

“你應該多笑一點,畢竟你笑的時候,比平常冷冷的樣子好看多了!”

聽到這種話,蘇仁瑛尷尬的收起笑容,再度冷下臉。

“怎麼不笑了呢?再多笑一下給我看,嗯?”佘耀倫興致勃勃的說。

他最喜歡看美人微笑了,尤其是蘇仁瑛這種如冰雪般的美人,笑起來特別有看頭!

聽到這句話,蘇仁瑛困惑的看向佘耀倫。奇怪,他不是石靜深的情人嗎?那為什麼他現在的言語卻像是在……調笑她?

這種態度,讓蘇仁瑛聞出了一些不對勁的味道。

“佘先生……”

“叫我耀倫就好!”佘耀倫打斷她,笑嘻嘻的說。

“喔。”蘇仁瑛無奈的改了稱呼。“耀倫,請問你真的是石靜深的情人嗎?”

佘耀倫可愛的微笑在刹那間僵住,這更加深了蘇仁瑛的懷疑,而當她打算更進一步套問時,身後又傳來她最厭惡的低沉嗓音。

“當然是。”石靜深站在門口,懶洋洋的說。

蘇仁瑛連轉頭都不想。可惡,又是那個石靜深!剛剛在房間時她問佘耀倫話,也是被石靜深給帶了過去,讓她沒問清楚。

結果現在她抓到一點蛛絲馬跡,卻又被石靜深攔住。

而剛剛還有點僵住的佘耀倫,此時也恢複了一派自然可愛的笑容,朝她眨了眨眼,像是在笑她問的是個傻問題。

“靜深,你怎麼拖了那麼久才下來?”

佘耀倫的聲音帶著親匿、撒嬌的意味。

而石靜深也很配合的朝佘耀倫走了過來,環住他的肩膀,甚至在他頰上親了一下,佘耀倫雖然沒避開,但那一瞬間臉上的笑容卻有點僵硬,不太好看。

幸好石靜深角度取得很好,將自己的表情藏住,沒讓蘇仁瑛看到。

“我先洗了個熱水澡。唉,沒辦法啊,誰叫我剛剛被一個惡女人潑得渾身是水呢?凍死我了。”

“真的啊?你要小心點,別感冒了。”

“我當然不會感冒,有你在,我怎麼舍得感冒?”

看著兩人一搭一唱,蘇仁瑛雙眼眯起,眼裏有著不信任。

兩人在她麵前越親密,她越懷疑他們在演戲。她雖不懂愛情,可是她並不是笨蛋。

而石靜深見蘇仁瑛根本不回避,隻是冷冷的看著他倆,他索性挑明了話說:

“蘇秘書,你去告訴我爸,這一生我愛男人愛定了,如果他想分開我跟耀倫,我隻能說,別想!我這輩子都要跟耀倫在一起!”

蘇仁瑛麵對這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告白,隻是淡淡回答:“老板說過,你愛男人還是女人都隨便你,他不管。”

什麼分開不分開,一輩子在一起的……這位少爺以為在演連續劇啊?

“啊?”

石靜深微微皺眉,猶記得兩年前,他初對老爸說出他愛男人這種話時,老爸整整氣了一個月,還不時叫他滾出家門咧!

所以他也樂得一而再、再而三拿這番話來氣石仲謀,怎麼現在反倒無效?

“怎麼可能?他說隨便我?”

蘇仁瑛點點頭。

“老板說,不管怎樣,你都是他的兒子,他很希望你能繼承公司,至於其他的事,隻要你過得開心就好。”

聽到這番話,剛剛還浪蕩不羈的石靜深,此時俊美的臉孔上,卻蒙上一層淡淡的感傷,與些許愧疚。

這些變化,全都映在蘇仁瑛的眼裏。

看來石靜深並不是真的那麼頑劣不堪,或許,他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跟石仲謀相處……也或許他並不是真的那麼愛跟石仲謀作對……

但石靜深的脆弱隻是一閃而過,沒兩下,他又擺出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嗤笑一聲。

“隻要我過得開心就好?說得真好聽。”

如果真隻要他快樂,那當初為什麼要不停的外遇,破壞原先和樂的家庭?為什麼媽媽一死,就迫不及待把他送到國外?為什麼要在他已下定決心不再回來時,又強迫他離開已然熟悉的異國?

石仲謀有哪次讓他照自己的心意過活?一個沒有自由的人,又何來快樂可言。

“信不信隨你,反正那也不關我的事。”

蘇仁瑛看得出石靜深壓根兒不相信她的話,也不認為石仲謀會關心他。看來他們之間的嫌隙,真的很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