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早餐,蘇仁瑛也不多浪費時間,直接走進臥室開了燈。
床上的石靜深被日光燈一照,眉頭微皺,拉起被子就往頭上罩。
蘇仁瑛撿起已經被掃在地上的鬧鍾,無奈的歎了一聲,難怪石靜深一定要她來喊他起床,因為鬧鍾對他來說根本沒用,隻會被他丟到地上摔得屍骨無存而已。
“喂,石靜深,起床了!”
蘇仁瑛用力搖晃他,石靜深在她的呼喊之下,眼睛總算睜開一絲縫隙。
“你來啦?嗯……來,抱我一下我就起床……”石靜深伸出手臂環住她的後頸,呢喃的說。
蘇仁瑛哼了聲,她每天都來叫石靜深起床,也總共叫了五六天了,可是每天他好像都把她當作佘耀倫,要嘛要她擁抱一下,要嘛逼她親一口,非要胡攪蠻纏到滿意才高興起床。
不過蘇仁瑛哪裏知道,石靜深其實明明白白知道喊他的人是誰,說到底隻是藉機吃她豆腐罷了。
蘇仁瑛被他纏著,無奈的雙手環過他的背,隨便拍了拍。
“好了,抱過了,你快起來。”
好險他是同性戀,要不然這些天下來,她的清白真的算全毀了。
“這也算抱?”石靜深從鼻子哼出氣來,賴在床上不動。
“你到底想怎樣?已經八點二十了,你起不起來?”
蘇仁瑛不爽的回他,結果石靜深卻突然將她拉下,健壯的雙臂環繞住她,狠狠的摟緊懷裏柔軟的身體,接著在蘇仁瑛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推開她大笑著跳下床。
“石靜深,你這王八蛋!”
蘇仁瑛又氣又羞,石靜深這種作為,若是換在別的男人身上,她一定告他性騷擾,可是對方是石靜深,一來她對他有意,二來石靜深不喜歡女人,又怎麼會對她性騷擾?
所以蘇仁瑛隻能將石靜深的行為,當作朋友間的親密接觸罷了。
但這卻讓蘇仁瑛有些痛苦,明知道石靜深對她隻是友情,可她偏偏對石靜深的擁抱動情,而且也總是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她當秘書這四年來,一直努力畫清公私領域的界線,更不曾為石仲謀做逾越她秘書本分的事,可是一旦換成石靜深,這些規矩就全都打破。
這樣下去,真的好嗎?以後石靜深遲早會成為正式的董事長,而她將會是他的秘書,抱持著對他的特殊情感,看著他永遠不可能愛上自己,豈不是太痛苦了?若真是這樣,還不如維持老板與秘書的關係比較好。
“啊,真討厭……”蘇仁瑛自我厭惡的低語。但也隻能對著罪魁禍首大喊:“你快點換衣服,換好出來吃早餐!”
她大踏步走到飯廳,將早餐擺好,沒多久,石靜深便穿好西裝,一邊跟領帶奮鬥、一邊從臥房走出。
石靜深穿上西裝後,跟平常一身便裝的模樣完全不同。少了些輕佻,多了幾分沉穩莊重,而且更襯出他完美出色的外貌,體格也顯得高挑健壯。
雖然每天都可以看到石靜深穿西裝的模樣,但蘇仁瑛每天還是不例外要為他的魅力心折一次。
看到他走出來,蘇仁瑛先是呆了下,接著才收拾好心情,裝作冷漠的樣子,招招手要他過來。
“你怎麼每天領帶都打不好?我幫你打。”
石靜深一笑,他其實會打,可是每天都要裝作跟領帶奮戰,然後讓蘇仁瑛替他打領帶。
他把示弱、喚起蘇仁瑛母性愛光輝這一招,可說是發揮到淋漓盡致。
有些女人天生就是愛照顧人,而蘇仁瑛就是其中一個。石靜深把未來想得很美好,隻要讓蘇仁瑛沒辦法放下他,就算以後對她招認他到底欺騙過她多少次,蘇仁瑛也會原諒他的吧?
石靜深想著想著,笑了聲。
蘇仁瑛替他打好領帶,抬起頭白他一眼。“你笑什麼?”
“沒有。”石靜深滿意的摸摸已經打好的領帶。“你手真巧,做事又俐落,哪個人娶到你當老婆,一定很幸運。”
又在拍她馬屁。蘇仁瑛懶得理會他,反正現在她知道了,石靜深所有的話語,她一律當作開玩笑,就會輕鬆得多。
她坐到桌邊,指指桌上的食物:“吃早餐吧!”
見蘇仁瑛對自己的話不予理會,石靜深也跟著坐下,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接著又笑著繼續說:“蘇仁瑛,如果我不是同性戀的話,我一定要你當我女朋友。”
如果他直接說“蘇仁瑛,我不是同性戀,你當我女友吧!”,相信蘇仁瑛一定會冷哼幾聲,然後叫他不要再騙她。
所以,石靜深幹脆把話反過來說。
果然蘇仁瑛在聽到他這句話後,先是呆滯豐晌,然後瞪他一眼,將這句話歸入無聊笑話一流。
“是啊,如果你不是同性戀,我就當你女朋友。”
她沒興趣為了石靜深一句玩笑氣得臉紅脖子粗,不如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反正隻是耍耍嘴皮子,誰不會呢?她這人一向就是太嚴肅,先前才會被石靜深氣到。
沒想到,聽到這句話,石靜深卻笑得相當古怪。
“這可是你說的,你千萬要記住這句諾言。”
記住就記住,又有什麼大不了?蘇仁瑛沉思著,是不是該打個電話給佘耀倫,叫他把自己的情人好好拴住看管一下,省得成天胡言亂語。
不過,奇怪的是,石靜深搬到這棟公寓時卻是一個人來的,佘耀倫並沒有跟著他,甚至他連那間別墅也不住了,說是有事要回家一趟。
但問他是什麼事,佘耀倫偏偏又笑而不答,樣子跟石靜深一樣古怪。
更奇特的是,石靜深對佘耀倫離去,也沒有絲毫不舍,反倒一直纏著她。
這兩人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感情生變?
瞄了眼石靜深,蘇仁瑛實在沒有問出口的勇氣,隻能默默的啃著自己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