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實有些迷糊地看著蘭斯離開的身影,發了一會兒呆,她緩緩地坐起來。

腦子還是混混沌沌的,她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睛,想起蘭斯叫她換睡衣,她慢吞吞地爬下床。

從換衣間出來時,珍端著銀色的托盤進來。

“少夫人,你剛喝了酒,這牛奶有解酒作用。”珍把托盤放下後,把一杯熱牛奶穩穩地端到夏實麵前。

夏實雙手接了過來,道了謝。

自她來到這裏,每晚臨睡前珍都會給她準備一杯熱飲讓她喝下。或者蜂蜜水,或者牛奶,或者安神的花草茶。

待她喝完後,珍又雙手接回杯子。

“少夫人早點休息。”恭敬地行禮,珍轉身離開臥室。

夏實坐著出神。她想著蘭斯為她慶祝生日,讓她看到了那麼漂亮的場景,還教她跳舞……有種溫暖的情感在心底流動。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是柔順的,心跳也是軟軟的……

房間裏很安靜,安靜得可以聽到她呼吸和心跳的聲音。好神奇的感覺……她想。

自己怎麼會有這麼不可思議的感覺呢?

她又想起他帶著她舞動的時候,他貼近她眼底的臉龐是那麼的眩惑,他呼出的氣息落到皮膚上的感覺是異常的輕和軟……

視線朦朦朧朧地沉重起來,夏實覺得困了。困讓她的神遊清醒了些。她的目光落到大床上,許久沒有動,臉上的表情有點古怪。

之後,她站了起來。

他是她丈夫,他們要睡在一起……心底有這樣的聲音回蕩,她知道自己在試圖說服自己接受事實。

安靜地在大床上躺好,她無言地眺望天花板好一會兒,在越發沉重的視線中緩緩合上眼。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夏實半清醒半朦朧地蜷縮在床邊一側。似乎做噩夢般,很不舒適地發出紊亂低促的呼吸。寂靜的大房間回響著輕輕碎碎的床單摩擦聲。

身體變得很奇怪。她已經累了,卻無法入睡。有什麼東西在她的筋脈裏胡亂竄走,在抓撓她的心。熱、呼吸不暢,喉嚨幹渴。快要被逼瘋的感覺。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可怕的感覺慢慢地變得強烈。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沒有人在身邊。滲入骨髓的煎熬,尤其是身體的下麵……她不懂,一切都在折磨著她的精神。其實並沒有那麼嚴重,可是誰知道呢。她從沒遭遇過這種情況,太害怕了。

死死地抓緊被單的指尖微微地發抖。她那麼清晰的感受著血液的溫度,熱熱地在身體內流動,而每一個骨節則在慢慢的發酥發軟。

蘭斯從浴室裏出來了,他穿著藍色浴袍。

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高大的身影籠罩在她上方。被抱進懷裏,染上了迷離色彩的眼神看見蘭斯熟悉的麵孔,夏實的眼睛刹時滲出淚花。她顫抖著身體縮在他寬厚的胸膛裏。

她很害怕。

“安安,”蘭斯的手在她後腦上輕撫,“怎麼了?”低語輕輕地滲入耳道。

他的撫摸怎麼反而讓她更難耐不安了!?遊走在她身體的手掌越發點燃熱度,夏實越發恐慌。想逃,又不想逃。她的身邊隻有他。

“我……不知道……身體,很奇怪……我害怕……”

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嗎?可是珍剛才已經給她送來了醒酒的飲料。她喝了之後就進去換衣間換下禮服。因為深知和這個人同睡一張床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她乖乖地上床躺好。雖然隻睡一小片地方。

“不怕,沒事的。你隻是喝了點酒所以身體有點熱而已。”仍舊是溫柔的、低啞的嗓音。他的臉貼著她的臉頰,輕輕蹭著。

是這樣嗎?已經分不清了。身體的叫囂讓她的思緒陷入迷離空白。夏實雙手緊緊地攥著,抵在蘭斯胸膛。她微微的喘息起來。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呼吸又急促了一些。

覺得皮膚好燙,而且好癢。他輕微的吮吸讓她的身體忍不住發抖。既舒服又害怕的感覺簡直無所適從。

她怎麼變得有點喜歡他的觸碰了?

當絲絲清涼拂在肌膚,混沌的腦袋略為清醒。大片的肌膚直接接觸頓時令夏實驚嚇不已。

她發出低鳴的嗚咽:“不……”

溫柔而舒緩的動作,像極了他對她細致入微的嗬護。他一點都急著。手指緩而流暢地完美描繪出她的曲線身姿,伴隨著細細密密的輕吻。

未經人事的天然羞澀和藥物效果的共同作用給夏實的肌膚塗上一層粉紅色。可惜她完全不知、不懂,對難耐造成的身體不適隻會令她的每一個細胞都是僵硬的。清澈的眼神裏夾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和恐懼。

完全無處可逃,渾身使不上一絲力氣。

在被窩裏,在他強大的身軀禁錮下,她隻有瑟瑟發抖的份。

蘭斯的溫柔不減,但多了點火熱。

“安安,別怕。”摻著一絲甜蜜味道的沙啞低語在她耳畔溫柔傳進去,順著聽覺神經直達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