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眠的意識漸漸蘇醒,身體所有的神經知覺率先感受到的隻有一個詞:疲憊不堪。腰的位置又酸又麻,身體的骨頭疼得就像被什麼輾過一樣,碎了的感覺。
夏實緊擰著眉頭,緩緩睜開眼睛。下意識想抽動手臂,頓時疼得呻吟出聲,臉孔都扭曲了。猛然抽氣,歡愛的所有記憶激淩淩地回到現實。
她呆呆地發著怔,也不知想些什麼。套著蘇繡枕套的羽絨枕頭,有一股淡淡的自然香氣味。床的另一半是空的,蘭斯不在。
十來分鍾後,夏實莫名地悄然歎息一聲,支起手肘,緩慢地從被窩裏爬起來。每動一下,刺痛便從下身鋪天蓋地展開,直達四肢端部和腦門。
夏實駭然大驚,嚇得久久不敢輕易再動。
被子順著身體的直起從肩頭滑落,視線接觸到雪白的臂膀密密麻麻的紅印,她驚愣不已,看了看身體其他地方,同樣不滿紅色的印痕。
她困惑地歪著腦袋,盯著那些印痕,越看越感覺像什麼。
手指摸上自己的唇,她終於將二者聯想起來了。
唇印!
腦子轟一下,潮紅頃刻漫上脖子、臉孔。她趕緊抓起被子裹好自己。
八音盒音質的卡農鈴音叮叮咚地響起來,手機響了。
夏實順著聲音看去,她的手機放在床邊的地櫃台上。咬著下唇傾斜身子,她笨手笨腳地把手機拿過來。
一看到顯示屏上的名字,夏實立即按下接聽鍵。
“天愛。”
“新年快樂!夏夏。”話筒裏傳來肖天愛歡天喜地的悅耳笑聲。“我來向你討大紅包,要大的,超大的。”
聽到對方的連珠炮語,幾乎失神的夏實在拉回理智後露出淺淺的愉快笑意。
夏穎每年新年也會對她說,可是感覺很不一樣。
“新年快樂。”她也靦腆地回以祝福。
“怎麼樣,任務完成了吧?”
“嗯。”
“真的?那你老公怎麼說?”
肖天愛現在可以使用“老公”這個詞了。花了大半多個月,夏實這個別扭女人終於習慣她說這個詞。
羞澀一笑,夏實答道:“他願意等我。”
“那真好。恭喜恭喜——”
對方似乎身處很熱鬧的地方,夏實聽到各種嘈雜的聲音,她好奇地問:“你在玩嗎?”
成為朋友之後,夏實對肖天愛最大的認知就是這個活力十足的女人非常愛玩、能玩、瘋玩。
“是啊,我和唐煒洛正在公園呢。嗯,還大吃大喝著。本來昨晚敲新年鍾聲那會兒就該給你拜年的,一來你熬不了夜,不想吵醒你;二來嘛,這大過年的,就不打擾你兩口子恩愛了——”
另一頭的肖天愛不懷好意地咯咯嬉笑著。
夏實的眼睛所到之處都是自己滿身的紅印,臉紅透了,她聽到肖天愛大快朵頤的吃喝聲音。
“你們這麼早就出去玩了嗎?”
“我們守歲,根本就沒有睡。玩了一夜,精神百倍,現在繼續玩。”
夏實驚歎不已。
“我是不想太早打擾你,所有到現在才給你拜年。”嘰裏呱啦的女人兀然一停頓,“你該不會還沒起床吧?夏夏。”
“呃……沒有。”意識都還有點混沌的夏實不知道時間。
“不會吧!夏夏,要有太陽現在可老早就太陽曬屁股了……噢噢噢——”似乎猜到了什麼,對方驚呼大叫,“夏夏,你和你那位昨晚是不是纏綿恩愛到難分難舍——哈哈哈,一定是。快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