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市區差不多一百多公裏外的豪華國際度假酒莊,屬利萊大財團旗下國際連鎖酒莊的一部分產業。
這是夏彥華第二次到來這裏。當然,這裏留給他的回憶可不好。他最得力的下屬之一,六大堂主之首的“紅貓”就是在這裏被抹殺的,就是在這棟木屋外麵的庭院草坪上。
蘭斯竟然讓要在這裏和他見麵,到底是什麼意思!憤怒和屈辱無法平息,他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的手骨都哢哢作響。
懸吊著枝形水晶燈,裝飾豪華的木屋內部此時隻有夏彥華一個人。硬梆梆表情的高大男人把他帶到這裏後便消失不見。
直通向城堡樓的柏油路上,前後共七輛黑色賓士防彈保鏢車簇擁著主人座駕的車隊開進來。然後在中途停下,馬上有人下來為主人拉開車門。
夏彥華從木屋的窗戶看出去,當看見蘭斯攜著夏實從車上下來時,他驚愣地瞪大雙眼。
怎麼會——
他把實兒帶來這裏幹什麼——
驚恐掠上心頭,身體的冰冷遠勝這個寒冬的冷冽——夏彥華僵硬得無法動彈。
他已經無法轉動的眼珠定定地緊盯著柏油路上的畫麵。
他看見蘭斯突然抱著侄女的腰,低頭親吻她,當著那些保鏢的麵。
他清楚地看見侄女的臉龐變得有如白紙般蒼白,麵對那樣的狀況整個人都那麼手足無措。然後蘭斯似乎對她低聲說了什麼,之後一個宛如石膏一般白皙美貌的高挑女子上前將她帶走。
蘭斯用無比高貴的舒緩步調往木屋這邊過來,身邊跟著那個美籍華裔的貼身保鏢。
他步入屋門的時候,夏彥華恨恨地轉過身來。他的臉色是鐵青的,雙手青筋暴起。
“新年佳節,露出這麼一副表情恐怕不太好,夏董。”
不合時宜的平靜敘述令夏彥華更感厭惡。他怒氣洶洶地瞪著那個不緊不慢走進來的男人。
“你怎麼可以那樣對實兒!對她做那些事!”他朝蘭斯咆哮。
與他的憤怒形成對比的蘭斯,背靠著沙發,悠然自得的坐著。
“夏董,你好像忘記了,她是我的人。”
“你為什麼要帶她來這種地方?”因為無話可說而卡頓了片刻的夏彥華再次找到責問的理由。
“你不是一直想要見她嗎?”蘭斯淡然反問。
“所以你就要帶她來這裏嗎?你知不知道實兒會受驚嚇!她怕生人,你居然讓你那些沾滿血腥的下屬出現在她眼前——”
“夏董,”蘭斯冷冷的視線切斷夏彥華的咆哮,聲音都沒有變一下就說出了讓人寒噤的話語。“我不需要任何人來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夏彥華的眼睛氣得發紅。因為太過生氣,呼吸短促,連話也說不出來。
“有些人總是學不乖。”厭倦地收回冷冷的視線,蘭斯儒雅的語調裏充滿了貴族的尊貴和傲慢。“至少能做到起碼的分庭抗禮再跟我大吼小叫。夏董連這點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嗎?”
令人畏懼的平和令夏彥華嘴唇失色,呆若木雞。
充滿挑釁意味的沉默,隨著時間一刻刻的流走。
“讓我見見實兒,我想跟她說說話。”夏彥華突然說,他恢複了平靜,聲音不卑不亢。
“你已經見過她了,沒有必要。”蘭斯一句廢話都沒有。
夏彥華張口要說一些什麼,轉念一想,見了麵又能說些什麼呢,蘭斯的話非常刺耳,但無疑很有道理。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讓我來這裏並不是因為我想見實兒。你還想做什麼?”
十指交叉擱在膝上,蘭斯不動聲色地掩去那優雅又令人害怕的水晶眼眸,平緩地說:“夏氏集團將來的繼承人,夏董至今應該有考慮過吧?就連你父親,恐怕也為此有點小煩惱。夏小姐很出色,是非常優秀的繼承人。可惜,她不似乎不怎麼熱衷商界的事。”
蘭斯特意的慢慢說,空氣的密度好象一下子增加了,讓人呼吸不暢。
“你是什麼意思?你、你想幹什麼?”低沉而壓抑的聲音一下子泄露夏彥華內心的緊張不安。
他們夏家隻有兩個女兒,實兒心性稚純,無行為能力,根本不可能承擔得起夏氏集團下一任董事長的責任;穎兒美貌與才學並重,本是合適的人選,隻是目前她對商業又不怎麼上心。
夏彥華偶爾也會考慮將來由誰繼承夏氏集團的問題,一則是夏實的情況特殊,二來孩子們還年輕,所以也不急在一時。於是這件事也就一直沒怎麼深思熟慮過。
蘭斯突然之間提出,夏彥華不明白。
事到如今還談什麼繼承人?夏家的一切不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夏氏集團已經沒有未來。
“夏氏集團如此龐大的產業,是亞洲數一數二的跨國大集團。夏董也逐漸上年紀了,關於繼承人一直都是新聞媒體關心的話題。夏董認為大小姐和二小姐,誰繼承董事長這個位置比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