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璿微微睜開雙眸,芙蓉帳麵映入眼簾。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三年前的往事。那時她與柳懌寒遊走在江湖,與知己好友風雅天下,賞遍了山川五嶽,好不逍遙自在。說實話,她已經很久不曾想這些事了。不管曾經如何,現在的她是當今聖上的愛女蘭黛公主軒轅蒂雪,不再是江湖上那個蘭黛山莊的主人竹清璿了,她與柳懌寒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用手支撐起身子,卻惹來胸口的一陣痛楚。她忘了,她受傷了。捂住胸口受傷處,卻發現有人趴在她的床沿邊睡著了。他麵如冠玉,劍眉飛入雲鬢,挺傲的鼻梁以及冷漠的嘴唇,七分俊雅之中帶著三分貴氣,眉宇間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英氣與豪氣。沉睡的俊顏似曾相識,卻又如此遙遠。竹清璿看的有些迷戀。她許久不曾好好地看他了,手不自覺輕輕撫上他的臉,那個令天下女子都為之動容的武林盟主的臉。想必他是非常的疲倦。因為以他深厚的武功修為,一丁點的動靜都是足以讓他睜開那雙深若碧潭的眼睛,更何況是她的觸摸呢?
竹清璿繞開他的身邊,雙腳落地,穿好鞋子,從衣架處拿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又給他蓋上一件風衣,正要離開,卻被人拉住了。她順手看去,是柳懌寒,他正握著自己的柔荑。
“你要去哪?”
她抽回纖手,“去看絳聿,我知道他被你打傷了。”
曾幾何時,他和璿兒之間竟變得如此生疏?柳懌寒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沒事,三弟正在陪她練劍。”見她美麗無雙的容顏上毫無血色,他又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應該多休息。”
說起傷,想起他的柔情,竹清璿嘴角微微扯動,有些冷漠的笑言:“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謝謝柳公子關心。”
“璿兒……”柳懌寒忘情叫出,她的冷漠令他心痛,“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嗎?你一定要這般懲罰我嗎?”他受不了。
這親昵的名字像烙痕一樣在她心裏,所有的一切她都忘不了,忘不了。竹清璿轉過身去,她不想再麵對著他,這會使她瓦解,奔潰,會使她眼中的淚水決堤。“軒轅蒂雪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是麼?真的不明白嗎?”柳懌寒俊逸的臉上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淡淡的問,“如若不是,為何你的身上會揣有我送璿兒的淩雲龍佩?”
竹清璿心頭一緊,手緩緩伸向脖頸處佩掛的玉佩。三年的日日夜夜,她不知手握淩雲龍佩,流過多少次的眼淚,不知對著皓白如月想起他多少次。“就算軒轅蒂雪是竹清璿那又如何?這一切有可能重來嗎?日子還會回到三年前嗎?不會的,柳公子。”見他不語,竹清璿繼續道,“你們大家都知道雲卿的真實身份是當朝霆王軒轅霆的女兒,那你可知我的真實身份是什麼,能讓雲卿不敢反駁我的話,能讓堂堂的王爺言聽計從?”
誰知柳懌寒卻平靜地說:“我知道!”麵對竹清璿驚慌不信的神情,他解釋說,“你是當今聖上的愛女蘭黛公主,而絳聿而是當今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