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研菲盛裝參加今年下半年唯一一場與會人士超過百人的義賣會。它在一家五星級大飯店舉行,更請來知名度極高的娛樂新聞主播主持。
不用說此種場合自是達官貴人比出手、比闊氣的最佳時刻,因此熱鬧非凡。
通常,女士們身上的珠寶或衣裳的價格是媒體采訪的話題之一,段研菲不時興那一套,她的美貌也不需要那些東西贅飾。
「今年有點無聊。」陪客白嬌蘭掩嘴打了個哈欠。
「覺得競價不夠刺激?」
「是啊!大概是經濟不景氣,你看大夥兒出手多寒酸啊,到現在還沒出現天價呢!」買不起任何拍賣品的陪客,也忍不住發了一頓牢騷。
「這樣才能撿到便宜貨啊!」
「有沒有看到喜歡的東西?我幫你喊價。」
喊價的過程真的很有意思,若碰上誓在必得的東西,那種在得失之間的掙紮足以激發人性最深沉的野性。
白嬌蘭喜歡這種樂趣,不出錢就能享有這種刺激的人世上不多了。
「還好。」她現在住的地方比起從前在天母的豪宅小了許多,不需要添加太多不實用的家具。
「我覺得剛才那個明朝屏風不錯耶,價格也公道,你不考慮?」
「不了,東西太大,住的地方放不下。」
「誰教你大房子不住,選住文教區巷弄。」想不開嘛!
「現在時機不好,低調些才不會惹禍上身。」
「也對,免得像孟北城差點死在黑槍之下,說也奇怪,警方到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
「對了,你說他住在沈譯紀念醫院?」她尚猶豫著是不是也該去探個病。
「是呀,今年春天才熱鬧開幕的沈譯紀念醫院台北分院,聽說在美國和義大利的分院在當地也是赫赫有名的呢!」
「院長是誰?」純粹出於好奇。
「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姓沈不會錯,但接待新聞媒體采訪的,都是副院長魯子祥。」
「姓沈?」奇怪,心頭忽然有種預感。
「咦?那裏有位小姐老往這裏看,你是不是認識她?」
側轉身,迎上張翠婉冰冷的目光,世界真小,在這裏也能遇上。
「她來找過我,喝過我家一杯水。」站起身,決定離開拍賣會場,反正她並不打算買下任何拍賣品,之所以參加這場拍賣會,一半好玩,一半是為了延續爹地多年的習慣。
「研菲,你要去哪兒?」
「走了,坐在這裏有些浪費時間。」
兩人走向停車場。
「那位小姐也跟著出來了耶!」白嬌蘭碰了段研菲手肘一下示意。
「別看她,我不想理會。」
「可是她直盯著你看,不太友善,要不要報警?」
兩人鑽進車內,拉上安全帶。
「她也開車來嗎?」
白嬌蘭往後看了看。「沒有,她站在街上攔計程車。」
「那女人守不住自己的男人怪到我頭上來。」
「糟了,她坐上的計程車跟著我們車子駛來,怎麼辦?開到派出所好了。」白嬌蘭大嚷。
「也許她正巧和我們同路,在不清楚她的動機之前,警察會以為我們有被害妄想症。」所以派出所暫時不能去。
「計程車貼得好近耶!」
將車子左轉往交流道駛去。「那我上高速公路。」
「南下?」
「先南下,見機行事,甩掉她之後再說。」
段研菲十八歲就在美國拿到駕照,開車技術一流,很想放膽飆車,可是為了某些原因一直隻能當乖乖牌。
「跟上來了,天啊!司機已被趕下車,現在開車的是那位瘋狂的小姐。」白嬌蘭頻頻回首,她可不想太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