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按又進下去,正煩惱時,門突然開了。
鬱擎對她說:「進來吧。」
她看著他把車開上車道,猛然了解到一件事——
他就是夫人的孫子?!
怎麼可以這麼巧啦!上帝呀,禰幹麼這樣整我呢!
她覺得自己的手心開始冒汗,腳步也沉重多了。
鬱擎將車停進寬廣的車庫,走到外麵來等她。
夏春韻硬著頭皮走過去,心想隻要到門廊就能擺脫他的視線了。
「你是新來的園丁吧?」鬱擎開口跟她說話,「這個時間前門已經關了,你跟我一起從車庫進去。」
「抱、抱歉。」她突然對自己的晚歸感到愧疚,「下次我會注意,會早點回來的。」
她的心又開始亂跳,為什麼她對他這麼悲慘的毫無抵抗力呢?
他將手上的一串鑰匙給她,「這是大門遙控器,還有前門的鑰匙卡,你收起來吧。」
她伸出手,於是那串鑰匙帶著一絲他溫熱的氣息,落到了她掌心。
「謝謝。」
「不用客氣,應該的。」他等她進來之後,才將車庫門關上。
門隔絕了外麵的月光,車庫陷入一片黑暗。
鬱擎走在前麵,而她緊張萬分的跟著他。
「小心樓梯。」
他才剛說完,不知道該舉腳的夏春韻已經踢到樓梯,往前跌去。
鬱擎回過身來抓住她,於是她半靠在他身上。
這樣親密的接觸,讓她瞬間軟了腳,羞得耳根都紅了。
夏春韻連忙站好,離開他,「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天哪!他要是覺得她是故意的,那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啦!
「沒關係,你站著別動。」
她感覺到他似乎走開,過沒多久,車庫大放光明,他的手從牆邊移下,看樣子是他打開了電燈開關。
「謝謝。」
「不客氣,這是我的疏忽。」
她並不熟悉車庫,是他沒有多想,把她當作跟他一樣熟到不需要電燈也能行走。
她每次見到他,似乎都顯得相當緊張,讓他忍不住跟著小心翼翼起來。
她看他的眼神充滿防備,言語和行動上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他在想她或許覺得他很討厭,但是又禮貌的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所以她才會顯得那麼緊繃吧。
「不是,不是你的錯!」夏春韻完全沒想到他或許是客套的講法,居然急著替他解釋,完全不希望他責怪自己。
她才一說完,就後悔得想挖地洞鑽進去。
鬱擎對她一笑,「謝謝,上來吧。」
夏春韻紅著臉,小心的踩著樓梯,以免重演跌倒事件。
「知道你的房間在哪嗎?」
她點頭,小聲的說:「知道,靠近大廚房,後麵算來第一間。」
呃,她幹麼說得這麼詳細呀?要是他以為這是一個暗示,那她又該去跳河了!
鬱擎似乎並沒有想太多的樣子,「嗯,歡迎你到這裏來,希望你勝任愉快。」
「謝謝。」
他們已經從車庫走到玄關,也該是各自回房的時候,她看著他往大樓梯走,忍不住脫口叫他。
「鬱,鬱先生?」
他回頭,沒有說話,挑起了一邊眉毛表示詢問。
「我、我想說聲謝謝。」夏春韻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決定快刀斬亂麻,「謝謝你在我車禍那天幫我。」
她對他鞠個躬,匆匆忙忙的跑掉,讓鬱擎連不客氣都來不及說。
他露出一抹微笑,聽見那邊的走廊傳來一聲砰、磅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摔落了。
於是他連忙趕過去看個究竟。
隻見夏春韻含著眼淚,看著那因為自己疏忽而被摔破的一隻多彩花瓶,自責得快要死掉。
她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因為她用跑的,可能是衣服的擺動碰到了羅馬柱上的裝飾花瓶,使得它掉落下來。
鬱擎看見了,她連忙說:「真的很對不起,我太笨了,我會負責賠償的!」
真慘呀,她永遠無法停止在他麵前出糗。
而且第一天就打破了雇主的東西,她實在太罪過了。
看她急得快哭出來的慌急模樣,鬱擎哈哈一笑,「沒關係,說真的,你不用賠償。」
「我們全家都討厭那隻花瓶,隻是這麼多年都找不到理由把它丟掉,你倒是做了一件好事,祖母會很開心的。」
她呆呆的看著他,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笑,不由得看傻了。
「晚安了。」
夏春韻傻呼呼的回到自己房裏,慢慢的整理她那並不多的行李,腦中還一直重複播送他大笑的樣子。
關於那個花瓶,他並沒有說謊,也沒有誇大。
白瑪莉真的很感激她打破了它。
她說那是她一個終身沒嫁的姨婆送她的結婚禮物,實在太沒品味又粗糙而被眾人嫌棄,但因為基於禮貌沒人說話,一直被擺在那裏占位置。
現在打破了,真是太好了,可以名正言順的換上她那尊半身維納斯像,又不會對不起姨婆了。
夏春韻覺得做了一件自己都無法原諒的蠢事,沒想到卻得到這般的感激,這點倒是她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