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當煙即將燃盡,吳天抬眼,眼已赤紅,眼底霧氣彌漫,淚再次絕堤……
看著一張張心疼她的臉,吳天聲音已哽咽,“我怕,我怕啊……
我真的好怕……
時間流年與你們來說,是逝去的歲月,縮短的生命……
二十多年過去了,你們已經開始蒼老……
再過二十年,你們已經白發蒼蒼,垂垂老矣……
而我,依然保有青春……
我怕,我仍是雙十年華,而你們已步入老年……
我怕,我披著華麗的容顏,卻要一個個把你們送走……
然後,再看著我們的兒子……子子孫孫,一個個比我先走一步……
我冷心薄情,不敢羈絆太深,是你們要我愛,要與我相守,讓我開始放不下羈絆,變得貪心,不知足……
所以我遵循著你們的意願……
你們隻用一眼來淪陷,用一生來相愛,來相守,而我要在你們走後,用永遠的寂寞來懷念……”
男人們的心撕裂了,哀傷悲淒……
他們……又怎舍得留下她……一人孤單懷念……
可……他們脆弱的生命……老天總要收回啊……
這世上有許多種愛都叫感動,不過,最是叫人過不得的,是守候與相隨。
吳天……之餘她的男人們來說,就是那彌漫在周身的霧,是虛幻的……飄渺的……
終於……他們抓住了她,相守了,相戀了……可……
這心頭的……心底的……最柔軟的一塊,如果離開……他們不知自己還剩下些什麼,魂魄也就跟著她而散了。
她繚繞在他們心中,任她在他們心底滋長蔓延,在歲月洪荒中漫長守候,點點侵蝕,漸漸變成執念。
景海園,四九城蠻有名的地兒,聚集了南北八大菜係,貴的嚇死個人,在裏麵消費一次,夠咱小老百姓舒舒服服過上小半年都綽綽有餘,可卻是京城權貴最愛去的地兒。
南城弄堂子裏七拐八拐,兩進老舊的四合院,論年頭得追溯到清末明國時期,厚舊的青磚牆,斑駁的牆體,可進入廂房卻是別有洞天。每間廂房裏裝潢那叫個富麗堂皇,博古架上擺的杯盤瓷瓶,件件那可都是貨真價實的真古董,絕無贗品。
景海的工作人員,個個絕對受過專業級別的訓練,對察言觀色,勿視勿言那是練得爐火純青。
個個也都是見慣了大場麵的,來這消費的別看表麵光鮮亮麗,骨子裏那都是披著羊皮的狼哇,包房門一關,飯桌上進行的都是最下流的齷齪事兒,不過見多了也就淡定了。
不過,今天,就算他們平日裏見慣了大場麵,還是難免驚豔了一把,來了一水兒的軍裝,個個肩頭星杠晃眼,這還沒什麼特別之處,特別的要數那七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兒,個個星眉朗目,唇紅齒白,雖沒穿軍裝,可那自然散發氣度,個個當是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