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當安希思在大床上醒來時,身邊不是熟悉的膚觸,而是那隻限量生產、她一見就吵著要買的粉紅色Kitty。瞪著抱在手中的玩偶,她花了一點時間弄清楚自己現在在哪裏。
安希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抓了抓淩亂的長發,打了個嗬欠之後,慢慢地將頭靠在自己曲起的膝蓋上,看著四周浪漫又熟悉的布置,顯得有點茫然若失。
這是家裏,確定之後她又打了一個嗬欠,同時注意到天色尚未明亮,她模糊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她記得他們坐著車子回家,冷英魁的懷抱太溫暖,四周的景物又太單調,所以她就睡著了。
既然這是在家裏,那冷英魁現在人在哪裏?
旅行時每晚在他的輕擁以及拍撫中入睡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一路上他體貼的嗬護讓她覺得溫暖有倚靠,原本排斥的心理隨著每日二十四小時的相處逐漸消失。
依賴性重又缺乏安全感的安希思,在黑暗的夜晚特別需要跟他膩在一起,因為她怕獨處,尤其是在黑暗中,那會令她記起父母不在,而自己獨處世界一隅的孤單。
感受不到冷英魁的氣息,安希思覺得房間格外冰冷,把身邊的玩偶拉過來抱緊,但是它卻不能給予她想要的溫暖;於是她拿開布偶,皺眉看著它沉思一會兒,確定自己無法靠這個玩偶繼續入睡之後,她決定下床,隻有冷英魁的體溫能讓好心的睡神重回她身上。
剛走出房門,就聽見隔壁房間傳來手指迅速敲打在鍵盤上的聲音,安希思試著旋開門把,慶幸地發現它並沒有被鎖上。門開了一道縫,她看見冷英魁裸著上半身,伸直雙腿半靠在那張線條簡單的長型沙發裏,在他的膝蓋上擺了一台筆記型電腦。
縱使正專注地看著螢光幕,冷英魁仍然注意到房門被推開的細微聲響,他抬起頭,看見站在門口的安希思。
她手裏抱著玩偶,一頭長發有些蓬鬆,一雙褐色、帶著不安的眼睛直看著他,似乎想叫他又怕打擾他。
她臉上那種宛如迷路小仙女、流露出非常需要人安撫的神情,使得他工作時冷寒的目光瞬間消失。
「怎麼了?睡不著嗎?」他柔聲地問。
安希思不回答,隻是渴望地看著他光裸的胸膛。
這種眼神代表什麼意思他太清楚了,但他覺得已經回家了,安希思不該再仰賴自己的懷抱入睡,那往往讓他陷入與欲望掙紮的痛苦中。
「怎麼了?你睡不著嗎?」他又問了一次,這次語氣更溫柔,卻沒有打算讓她進來。
安希思將玩偶用一隻手抱住,盯著自己赤裸的腳,似乎明白她的闖入打擾了他的工作,於是囁嚅地道:「我、我睡飽了。」她無意間就撒了個小謊,事實上是沒有他的房間讓她產生不安全感。
冷英魁抬眼看了看壁上的掛鍾,時針指在兩點。
「才兩點,你再回去睡吧!」他試著把視線移回螢光幕上,卻在聽見打噴嚏的聲音後再度抬起眼看向她,然後對著她單薄的睡衣皺起了眉。
「過來。」他朝她招手,同時挪了挪身體,這張長型沙發足以躺下兩個人,是他特意挑選的;因為他有在沙發上工作的習慣,這種歐洲進口的舒適沙發,可以讓他在疲累時不用麻煩地回到自己床上去。
聞言,安希思的臉上隨即綻出光彩,幾乎是立刻的跑了過去,半靠在他懷中,雙手自動自發地摟著他,嘴角同時露出懶洋洋又心滿意足的淺笑。
「蓋上這個。」冷英魁把原先披在沙發扶手上的睡袍拿過來披在她肩上,同時搓了搓她微涼的手臂,之後收緊環於她手臂上的力量,溫柔的叮嚀:「下次記得晚上要出來到處亂走時得披上睡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