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鍾翊秋關好屋門,看著貼身侍衛,冷嗖嗖吐出一個字。
“王爺,是、是大夫人故意將國師推下水去,隨之就溜走了……”高守被頭頂的冷氣壓嚇得腿軟,心知要大禍臨頭了。
“可是你與她合謀而為?”鍾翊秋冷冽的聲音聽不出怒氣,高守卻覺得王爺的劍,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王爺!屬下冤枉啊!屬下怎會與他人狼狽為奸為難王爺!請王爺明鑒!”高守噗通一聲跪倒喊冤,後背已是冷汗淋淋。
“你眼睜睜看著她被推下水!你故意咳嗽使本王混淆視聽!你有意拖延時間,使得本王沒能及時救她!”鍾翊秋越說越咬牙切齒憤怒至極。
武王雙目赤紅,一把揪住高守領口,“高守!你可知她險險被活活淹死!高守!本王要你何用?!”說到最後是吼出來的。
“王爺……”高守頭一回見王爺如此失態,他看到,他眼底竟然有淚,他還看到,抱著她從水裏上來時,王爺的雙手不受控的顫抖不已……
“你給本王滾!從此以後,你與武王府斷絕一切幹係!”鍾翊秋說完狠狠丟開高守,轉身就要走,卻被其死死抱住腿。
“王爺!王爺!您不能趕屬下走!屬下沒想讓她死啊,屬下隻是聽說她會水,隻想讓她在水裏多呆會兒解解氣,真不知她為何會溺水!王爺!屬下錯了!求您不要趕走屬下!王爺……”高守聲淚俱下,知道王爺動真格的,無比惶恐絕望,他的命是王爺救的,除了王爺,他一無所有。
“你走吧!”鍾翊秋不為所動,用力甩開高守,麵色決絕轉身進了屋裏。
“王爺!王爺……”高守痛哭流涕,難過傷心至極,他跟了他十幾載,王爺為了那掃把星,竟然要將他趕走!王爺認識她才多久,就將她看的那般重要嗎!那掃把星不是還沒死嗎!
忽略屋外壓抑的哭泣聲,鍾翊秋來到榻前,才發覺昏迷不醒的女子渾身哆嗦,青白的唇齒間發出模糊的囈語低吟。
“黃蓮?…黃蓮?”他緊緊握住她不安的雙手,一臉慌急想要喚醒她,束手無策的急迫,使他再次恨自己不懂醫。
忽然,景紳推門而入,腳步匆匆過來,查看一番她的情況,略微猶豫後,掏出一粒棕色藥丸,好不容易喂她吃下。
“她醒過來就接她回府,這武王府後院恐怕是要造反。”冷冷掃一眼仍舊渾身濕淋淋的武王,景紳滿是諷刺道。
見昏迷的女子逐漸安靜下來,鍾翊秋為她掖緊被角,冷睨一眼景紳,轉身去換衣裳。黃蓮落水一事,他自知理虧無話可說,可也輪不到他一個書童來指責!
若不是她急需要他看診熬藥,他絕不允許他在他麵前如此囂張下去!
景紳去看藥,一出門看到仍舊跪在門口的高守,“你為何與王府後院串通一氣?國師可與你有深仇大恨嗎?”一句話猶如火上澆油。
“景紳!你信口雌黃!看老子不宰了你!”高守雙眼紅腫,像被踩到尾巴的貓,正欲起身和景紳拚命,掃見屋裏換完衣裳出來的武王,趕緊乖乖原地跪好,盼著王爺能鬆口,不要將他趕出去。
不料,武王隻是過來將屋門關緊,拒絕噪音,轉身回去床榻邊,滿心煎熬地守著昏睡的女子。
寶玉窩在主人枕邊,虎視眈眈盯著某隻王爺,滿心怨氣衝天。它原本在主人懷裏睡得正香,豈料,禍從天降,她家主人揣著她猛不防就落水了,害得它也被嗆了幾口冰冷的池水。
骨節分明的大手,包著女子冰冷的纖手,反複揉搓著,想使她溫熱起來,剛解凍的池水冰冷刺骨,她久病之身如何受得了,簡直雪上加霜。
想到始作俑者,他眼底殺意迸射,嚇得寶玉縮了縮脖子裝睡,日後還是盡量離壞人遠些為妙。
夜裏,黃蓮開始反複發熱,武王與景紳寸步不離照顧,直到天亮,發熱囈語的女子才安穩下來。
晌午時分,黃蓮悠悠轉醒,緩緩睜開眼,一陣眼花繚亂,努力幾次才看清,麵前是武王緊繃的臉孔。
“水……”粗啞的聲音有氣無力,她覺得自己是將要饑渴而死的魚,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
見她總算醒了,鍾翊秋眼底有掩飾不住的激動。小心翼翼將她扶起來靠在懷裏,結過景紳及時遞過來的水杯,有些笨拙的喂她喝下去。
“景紳……”黃蓮強打精神想自己坐起來,卻使不出任何力氣。
“國師,有何吩咐?”景紳湊近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