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色幽夢十年燈(2 / 3)

“溫小涼,做夢呢,站著都能睡著了,叫你幾次了還傻站著幹嘛,快接電話呀。”一個年約二十七八的女人拉了一下我的手臂,莫名其妙地望了我一眼,就快步離開了。

我機械般地接起了電話:“喂,你好,這裏是……”一連串奇怪的專業術語從自己的口中吐出的感覺真是怪異,但我卻有種莫名的興奮感。

在公司待了半天,我終於弄清楚我的身份。

我,溫小涼,今年二十五,有身材有相貌,在一家外貿公司當前台接待員,工資五千。

工資五千?

五千!

這對十五歲還一周隻有五十塊零花錢的我而言簡直是天文數字!

我樂得想大笑,我樂得想大叫,我也想大哭,卻是喜極而泣啊!

這家公司規模不大,人員也不多,待遇卻不錯,我在這裏工作了一陣,感覺還不錯。不覺便對目前的生活充滿了無限的期待與向往。

我獨身一人住在市區的一個小房子裏,自己租的房,一房一廳,不大但一人居住足夠了,家電齊全,還有一個大大的很柔軟的沙發,房間有一個小陽台,是露天的,從陽台那邊望出去,正麵對著一個小花園,此時正是初夏,滿園盛開的花,甚是迷人,那股獨特的芳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這棟小區前院是個開放式的花園,後院則是個老人健身中心,每到傍晚時分,就能看到很多老人家在歌聲中跳舞健身,及時熱鬧,算來這個小區環境還不錯,是個居住的好地方。

不過第二天我就被迫醒來,因為公司上班是早上八點,這是目前我唯一不滿的,實在是太早了,感覺連夢都還來不及做,就被迫在鬧鍾聲響下匆匆醒來。

唉,暗歎一口氣,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有賴床的習慣,以前周末睡懶覺到十點是常有的事,至少老媽要到十二點才會來吵我,那時候一頭的頭發,睡得就像個鳥窩,蓬頭垢麵的,衣服皺皺,老媽看了也隻是笑著叫了聲“小懶豬”後,便催著我下去吃午飯了,也沒多理會。

如今,一個人生活,也隻能自理了。

早上頂著稍微淩亂的頭發上了班,然後便是一個上午的接聽電話,下午連跑代拖地處理雜務,忙到6點才下班,回到房子裏,我已經累得直接趴在床上睡著了,半夜卻被肚子咕嚕嚕的聲響給弄醒了。

餓醒的。

我草草在冰箱裏找了些火腿泡麵,簡單得吃完,又上床睡覺了。

連續工作五日,終於熬到了雙休日,我簡直樂得要蹦得足有兩層樓高了。

從銀行卡裏取出了幾千塊錢,我興致匆匆地搭車趕往服裝城,購物,吃小吃,玩過山車,遊泳,吃喝玩樂,我樣樣在行,如今有錢在手,我又豈能錯過?

我瘋玩了一天,才回了小房子裏休息。

周末獨自一人待在房裏睡大覺,無奈,昨天玩得瘋了,現在都還覺得腰酸背痛的。

第二日醒來,又是新的一天,開始工作。

公司卻突然貼出了一個告示,說要在內部競聘主管職位,可推薦,也可自薦。

我看著,眼前一亮,立馬便報了名。

嘿,是我發達的時候了。

但結果卻不理想,簡直不理想得讓我直冒火。

“溫小涼,你高中文憑都沒有,做前台接待也都做了幾年了,業績平平,要競爭這個主管的職位。”經理冰涼冰涼的眼神掃過來,頓時讓我一陣心寒。“絕不可能!”擲地有聲的聲音就像是佛寺裏的銅鍾響起時敲落在心頭的悶哼,讓我頓時啞口無言。

我鬱悶地回來,不料竟收到同事恥笑的眼神。

“溫小涼,這癩蛤蟆要吃天鵝肉可沒那麼簡單呐。”其中的一個男同事開口道。此話一出,哄堂大笑,那笑聲讓我不由得落荒而逃。

然後,第二天我裝著若無其事地繼續上班,公司的同事也都見怪不怪了,似乎早已習慣我的厚臉皮,於是我繼續一整天的忙碌。

每日的朝九晚五,重複再重複,讓我覺得我似乎就像是一個定時的……日晷?

從每天的24時開始指到12時,然後繼續轉動,指到24時。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我就這般慢慢地混著?

我細細地想了很久,咬咬牙下了個決定。

換工作。

於是我決定學習,學到別人沒有的我才能有更好的發展。

但是我突然想起,哦,我十五歲前似乎每天都煩惱著,不想讀書,隻顧著在外麵玩,十六歲時還去過酒吧當小妹,後來似乎還跟社會上的混混扯上了,到了十七我就不顧爸媽的反對綴學了,然後出來混了幾年,經道上的朋友介紹,才做了這個前台接待小姐。

每天渾渾噩噩地混日子,要說學東西,談何容易?

我狠心花錢買了一些書回來,翻看著那些雜七雜八的書籍,管理的,經濟的,會計的,醫藥學的書,可是本本幾乎都是無字天書,看得我頭暈眼花,四肢發麻,感覺比以前要學的英文26個字母還要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