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毒辣而焦灼。
陳瀟躲在街角,目光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四周。
低矮的木質房屋,熱鬧的市井攤位,仿佛置身於古代。
街上的行人都穿著酷似唐裝的服裝,而他卻穿著現代感十足的T恤和牛仔褲,顯得格格不入。
“我是穿越了麼?”
沒有任何回應。
反倒是風,更烈了。
風中沒有飄來男科醫院的宣傳單,有得是壓不住的悶熱空氣,還有一個沙包大的拳頭撲麵而來。
看得見,躲不過。
陳瀟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登時被打倒在地。
一個壯漢摸著鋥光瓦亮的光頭,瞥了一眼陳瀟T恤上的光頭琦玉的圖案,嘴角一抽。
“特麼的,給老子打!”
陳瀟莫名其妙被幾個漢子打倒在地,見一個光頭走到旁邊,抬腿出腳幹脆利落,狠狠踢在後背。
“呃啊~”
這一腳疼得陳瀟麵目扭曲。
似乎還不解氣,第二記重腿踢在腹部。
陳瀟身子蜷縮成蝦米。
第三記重腿更狠,直接踢上額頭。
陳瀟還沒反應過來,額角已破了個大口子,鮮血像滾珠般流下麵頰,視野一片模糊。
饒是如此,陳瀟依舊努力昂起頭,眼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還挺橫的,老子比你更橫!”
大光頭凶殘地叫嚷著,看陳瀟不屈服,朝著他的肚子上又補上一腳。
“哇!”
陳瀟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鮮血噴在地麵。
滾燙的血帶不走憤怒的溫度,喉頭的腥味兒又要翻湧而出。
他的呼吸愈發粗重起來,微眯的雙眼泛著一股凶狠勁兒,一點都沒服輸的意思。
圍觀的百姓竊竊私語,卻不敢上前一步,唯恐觸怒那幾個煞星,徒惹是非。
“出手這麼狠,這是要打死人的節奏啊!”
“是啊,這下手太狠了。”
“這小夥子也真是,幹嘛一直瞪著沙老六,直接服個軟不好麼?”
“你懂什麼,這叫輸什麼都不能輸氣勢。有句話說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拉倒吧,根本沒有關係好麼。我看這幾個惡霸就屬狗的,逮誰咬誰,根本不講道理。”
見到陳瀟的慘狀,百姓一個個都麵露懼色。
人心都是肉長的,要是能救,誰都願意搭把手。
這光頭沙老六可是沙幫的狠角,在這一帶凶殘蠻橫也是出了名的。
為了一個陌生人搭上自己,值得麼?
聽說沙幫以前是朝都城內四坊有頭有臉的幫派,全盛時期手底下有四百多號人。似乎牽扯了什麼利益,一夜之間便被聯合圍剿。最終隻剩下七個人,跑到平民區來作威作福。
陳瀟身側有個胖子,身高不到一米六。眼看沙老六又要出腳,他麵色變了變,咬牙撲過來挨了一下。
悶哼一聲,胖子護住陳瀟的頭部,求饒道。
“沙六爺,別打了,再打他就死了!”
“嗬,三胖子,你一廚子管你什麼事兒?滾開!”
“可你這樣打他……”
“老子打個外鄉人怎麼了,今天就是看他不順眼,打死也是活該!”
沙老六先是指了指自己的光頭,又指向陳瀟T恤上的光頭琦玉形象,提高了音量:“你瞧瞧,這穿得什麼鬼幾把玩意兒,嘲諷老子頭發少嗎,真是越看越心煩。”
對於踢錯了人,沙老六顯得並不在意。語速也是越來越快,作勢又要再踢。
見到沙老六還要出腳,三胖子有些慫了,脖子下意識一縮。他瞥向陳瀟,實在不願看到他被如此荒唐的理由被打死。
可是,又能怎麼辦呢?
三胖子屁股疼得厲害,又強忍著心疼,掏出本該用來買香料的一錠銀子。
“六爺消消氣,打半天也打累了,不如喝個酒休息休息。”
“嘿,你小子懂事,不錯不錯。”
沙老六刮了刮鼻子,接過銀子在手裏掂了掂,“行,今兒老子大發慈悲,饒你一條狗命。下次再看你穿這衣服,見一次打一次,啊呸!”
說罷,沙老六吐了口唾沫,晃著膀子揚長而去。
見沒熱鬧看了,人群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