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都城內城共四坊,是城中豪強世家和有錢人彙聚的地方,魚龍混雜。
外城共八坊,五坊為平民居所,三坊為貧民聚集地。
而臨東街,處於外五坊中最窮的成華坊。除了沙幫和一些閑散混混,沒有其他幫派入駐。
內四坊,錦繡坊,清風軒。
沙老三正和一個錦衣寬袍的中年男人飲酒作樂,幾個嬌小嫵媚的姑娘正在給他們按摩。
沙幫曾經風光一時,不過現在早沒了聲譽。
能在成華坊苟延殘喘,全靠和白龍幫這位薛爺的關係吊著。
再說,沙老三這個幫主之位,來的也不是那麼光彩。
當初圍剿沙幫的時候,沙老三鬼迷心竅,收了其他幫派的賄賂,把幫裏的人員分布情況泄了密。
這弟兄七人呐,最後隻剩下他和老六。
對他有所懷疑的幫派精英,也在後續的連番堵截中喪命。唯有武功最差的沙老三帶著老六和幾個親信逃走。
成華坊雖說油水少了點,貴在沒有其他勢力插手。平時收收商鋪的份子錢,也就是俗稱的保護費,還是能維係沙幫七個人的日常開銷。
“不好了,三爺!”
一個寸頭男帶著哭腔,跌跌撞撞闖入清風軒,引得一眾姑娘花容失色。
沙老三見他這般慌張模樣,頓覺不妙,對薛爺表了句歉意,幾步上前。
“到底怎麼了?”
“不好了三爺,六爺被人打死了!”這句話幾乎是寸頭男喘著說出來的。
“什麼?!”
沙老三瞪大了雙眼,滿臉不可置信。他扶住寸頭男的手臂,厲聲問道。
“老六不是有三個弟兄跟著麼,怎麼會讓人給打死?到底是那家勢力?”
沙家七兄弟裏,老三跟老六關係最好,當時逃出內城都沒忘帶走他,足見兄弟情深。如今聽聞沙老六慘死的噩耗,老三心裏著實憤怒不已。
“不是什麼勢力……”
“那老六是怎麼死的?”
“是被一個外鄉人打死的,那人用暗器,直接把六爺的頭給炸沒了。”寸頭男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完後,他擔憂的看了沙老三一眼。
“砰!”
沙老三猛得錘了一下桌子,頓時把服侍的姑娘嚇得不輕。
“沙老弟,遇到麻煩事兒了吧。”
薛爺把玩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抬起頭來。那雙深邃的眸子裏,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三百兩,我找人幫你搞定。”
“這……”
沙老三神情一滯,這要交出三百兩,沙幫僅有的那點兒家底可就全沒了。
“沙老弟,你可要想清楚。沙老六那兩下子都被打死,你手下那幾個廢物能討到什麼好處?”
沙老三咬著嘴唇,最終還是應了下來:“好,主要能替老六報仇就行,明兒就把錢給薛爺送來。”
“這就對了嘛。”薛爺拍了拍手,對著趕來的手下說道,“去把薛召給我叫來。”
薛召本不姓薛,原本隻是白龍幫裏一個普通幫眾。後來不知得了什麼機緣,從一高人手裏習得鐵布衫。
鐵布衫可不是草莽裏的普通武學,聽說源自於少林。就算是學藝不精,也不是一般幫眾可以比擬的,潛力也大。
就這樣,無子嗣的薛爺相中薛召,收為義子,賜名為薛。
不一會兒,一名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上來,臂粗膀圓,背著一口金背砍刀。
“陪沙老弟回去取錢,再順便殺個人。”
“是,義父。”
……
沙幫的居所位於臨東街街尾,是棟三層高的木質建築。聽說以前是棟酒樓,沙家兩兄弟把屋主逼死後,就霸占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