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你就笑吧,你就得意吧,有你哭的時候。她本意是要讓德妃永遠懷不了孕,生不出皇子,沒想到她命好,身邊居然有個懂藥理的宮女,發現了錦衣上的麝香。不過沒關係,這樣更好,她不是懷疑自己宮中有內鬼嗎?那便讓她懷疑去吧,最好惶惶不可終日。
一想到德妃氣得跳腳又無可奈何的樣子,盈貴妃就心情無比舒暢。
德妃在緋雲宮裏折騰了一整天,依舊是一無所獲。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宮中沒有叛徒?那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自己的寢室?不,沒有人可以做到。德妃又立刻推翻了自己的懷疑。
可是誰要害自己呢?雖然她知道這宮裏恨自己的人很多,但有能力做出這事的人卻不多,是她?還是她?抑或是她呢?望著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奴才,德妃低頭沉吟了起來。片刻,一個陰毒的計謀在她心中成型,抬起頭她朝向棲鳳宮的方向笑得異常詭異。
天愛這幾日一直在抄寫故事,她把她在現代聽的童話故事、寓言故事都整理成冊,準備給獨孤玨當課外消遣,那孩子真是太辛苦了。
正寫著忽聽外麵傳來,“太後老佛爺駕到!德妃娘娘到!”
天愛一怔,太後怎麼來了?而且還是和德妃一起來的,該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天愛這般想著,腳下卻一點也沒落下,“給老佛爺請安!德妃姐姐好呀!”天愛迎了出來。
太後淡淡地掃了天愛一眼,在椅子上坐定,沒有作聲。那德妃卻是哼了一聲,天愛便更奇怪了,自己好像沒有得罪德妃吧,但看她的樣子,自己不僅得罪了她,而且還是大大的得罪了她,不然不會連太後她老人家都出動了,這可是她老人家第一次來自己的棲鳳宮呀!
“老佛爺請喝茶!”天愛親自把香茶遞到太後的手中,麵帶輕笑,柔順可人。
太後接過茶,緩緩喝了一口,“玉貴妃,你可知罪?”慵懶的語調,一雙冷凝的眸子卻緊緊地盯在天愛的臉上,不愧是這宮中最具權勢的女人啊。
天愛趕緊離座下跪,“天愛不知,還請老佛爺明示。”天愛的臉上一片澄澈,眼角的餘光瞥了德妃一眼,看來今天這事是這個女人搞出來的陰謀啊。她就說德妃怎麼那麼沉得住氣沒來找她麻煩呢,原來是要做萬全準備。
嗬嗬,太後老佛爺這尊大佛往那一坐,卻是夠份量,隻是不知這陰謀夠不夠看?天愛嘴角微動,一抹嘲諷一閃而過。
“不知?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呀?”依舊是慵懶的調子,卻讓人倍感壓力。
“老佛爺明鑒,天愛確實不知!”天愛微仰著小臉,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太後又淡淡掃了天愛一眼,這才慢悠悠地說道:“德妃的一件衣服被下了麝香,而聽奴才說看到你宮裏的錦繡從外麵偷偷摸摸地帶了麝香進來。”說到這裏太後恰到好處的住了口,隻拿一雙厲眸看向天愛。
天愛心中咯噔一下,隨即麵容不變地說:“德妃姐姐是懷疑天愛了?”對著的是太後,話卻是說給德妃聽的。
德妃下巴輕抬,臉上掛著讓人生厭的笑,“是與不是一搜便知。”她無比挑釁地望向天愛,“若妹妹真是清白的,還怕人搜嗎?難道——”她拖長了聲音,不再往下說,一臉不懷好意的笑。
天愛也笑了,柔柔地望向德妃,“德妃姐姐是聽哪個奴才說的?倒是比我這個主人知道的還清楚啊!”天愛的笑容裏帶著三分諷刺,這個女人不會是要瘋了吧?居然想搜她的棲鳳宮,她當這是什麼地方?她家後花園嗎?
“妹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本宮還陷害你不成?”德妃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含笑的眸子也冷了起來。
“是與不是一問便知。”天愛不失時機地把這句話還給了德妃,然後轉向太後鄭重的說道:“老佛爺,天愛確沒有做下此事,恐怕是有人故意挑撥,想壞了我們姐妹間的情誼。既然德妃姐姐說有人證,那就請老佛爺容許天愛和那人當堂對質,隻是這搜宮未免兒戲了些吧?怎麼說天愛也是皇上親口禦封的貴妃,隨隨便便被人搜了寢宮,皇上的麵子也不好看呀!要是傳到天愛父皇的耳朵裏,他老人家一定會氣惱天愛不懂事,擾了太後老佛爺地清修。”
天愛的一番話說的綿裏藏針,句句謙卑,實則暗藏玄機。她不說自己受了委屈,而是點出自己是禦封的貴妃,搜了她的寢宮就等於是打皇上的臉;後一句就更高明了,明著說父皇若知道此事,一定會怪她不懂規矩,暗裏卻藏著威脅:我是一國公主,若是受了欺負,極有可能會引發兩國戰爭。
孰重孰輕?太後您老人家就掂量去吧。多年的商海征戰,談判桌上練就了天愛分析判斷的能力和說話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