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和安妮一句話也沒有說,她隻顧飛一般的開車,而我隻是陷坐在座位上,不由自主的跟著車身一起顛簸搖擺。我的腦子裏始終在探尋著一件事: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很快到了營地之後,安妮下了車背上藥品,便朝著林間小屋跑去,我緊緊的尾隨其身後。進屋之後,安妮立刻把背包往地上一丟,接著跑到拜農身邊,與正在給拜農擦汗的凱特對視了一下問道:“他怎麼樣?”
凱特抬頭看看我,又看了安妮一眼,目光落回拜農身上說道:“不是太好,你們走了之後,他就開始說夢話,大喊大叫的。”說完,她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衝躺在地上的格蘭指了一下說道,“我剛才給他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開始感染了,怎麼辦?”
聽凱特說完這話,我立刻上前,走到格蘭身邊蹲下,把他身上的毛毯被掀開一看,果然是已經感染了,而且情況還十分的不好,傷口周邊的肉泛著灰白色的外翻著,我伸手輕輕捏了一下他傷口周圍的皮膚。
格蘭突然睜開雙眼,痛苦的“啊”了一聲,朝著傷口處蜷縮著身體。我趕忙上前,左臂支開抵住他的下巴,右手按住他的上半身,右腿彎曲著壓在他下半身,盡全力的不讓他蜷縮起身體。同時衝著他喊道:“忍住不要動,盡量不要讓你身上的汗流進傷口。”
用盡全力的壓了一會兒,格蘭應該是也稍微的清醒了一點,他慢慢的放棄掙紮,牙關緊咬的瞪著一雙痛苦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一句話不說。我喘著粗氣,從他身上離開之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衝著他說道:“感覺怎麼樣?”
格蘭咽了一口唾液,費勁的喘吸著,衝我勉強一笑說道:“比開始的時候好一點,我現在至少呼吸上稍微順暢一點了。”
這時,安妮向我投來探尋的目光,我與她對視了一下之後,衝她朝門外輕微的甩了一下頭,然後我又衝著格蘭說道:“放心吧,你會好起來的。”說完,我便起身又衝安妮使了一個眼色之後,走出了小屋。
站在小屋外邊的觀景台上,我抬眼看了看遠處菲爾德和KG燃起的篝火,一陣輕風拂麵而來,給焦灼的空氣,帶來一絲的涼意。我閉上眼睛,輕輕的深吸了一口氣,不知為何,一種說不上來的責任感油然而生,一種潛意識向我傳達了一個信息:我要保護這個團體。
就在這時,安妮走出屋,她來到我身邊,雙手扶著觀景台上的護欄,衝著我問道:“是不是格蘭的情況也不樂觀?”
我看了看她,默默的點了一下頭。
安妮看著我追問道:“他剛才不是說感覺比之前好一點了嗎?”
“他肯定會比之前感覺好點的。”我衝著安妮歎氣道,“他身上已經燒的四肢冰涼了,這種情況下,他全身的防禦機製都奔著他的傷口去了,他這會兒感到好一點,實際上是他的大腦給他自己傳遞的誤導信息。”
“誤導信息?”安妮驚訝的看著我。
我點了一下頭,衝著她說道:“也就是說,格蘭的身體,已經到了危險期了,現在大劑量的抗生素給他用著,就看今天晚上了,如果今天晚上他能挺過去,那他就活下來了,如果不行的話······”
安妮默默的思索了一會兒,她抬頭衝我說道:“拜農······”
她沒有說完就打住了,我看著一臉愁容的安妮,試探性的衝她問道:“我有件事想問你一下,你和拜農還有格蘭是不是······”
安妮不解的看著我說道:“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們是不是親屬?”我盯著安妮的臉,尋找著話語的深淺,衝她說道,“我看你······對他們十分的上心······我還以為······”
“嗬嗬,”安妮笑著搖了一下頭,然後衝著我說道,“其實我們這個團隊,之前有十七個人的,後來······怎麼說呢,就是為了救下拜農和格蘭,現在這個團隊隻剩下我們幾個人了。”
“怎麼回事?”我疑惑的看著安妮問道。
安妮把情況大體給我說了一下,原來他們一行人,一起趕往集散地的時候,在集散地遭遇了屍群襲擊,撤退的時候,碰見了拜農和格蘭,他們帶著拜農他倆一起走的時候,隊伍中間出現了內訌,最終因為分歧,他們被屍群圍堵住了。消耗了十多條人命,才讓他們幾個帶著拜農和格蘭衝了出來。
“誰挑起的分歧?”我不解的看著安妮問道。
安妮長歎了一口氣,伸手衝著遠方的篝火指了一下說道:“G挑起的,從見到格蘭他們,他就堅決反對我們帶上格蘭他們,最後······”說著,安妮的目光黯淡了下來。片刻之後,她深吸了一口氣,衝著我說道,“因為格蘭和拜農身上寄托著我們其他十多個隊友的希望,所以······我特別的希望他們能夠活下去。”
說著說著,她居然抽泣了起來。我輕輕的走到他身邊,把她攬入懷中,讓她撲在我的肩膀上哭泣。
這時,凱特突然推開門,麵色悲傷的衝著我們說道:“拜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