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回到家已經是淩晨4點了,家裏依舊燈火通明。胡子的女朋友妞子正帶著一幫美女打牌呢。
美女基本上都是胡子狐朋狗友的現女友或前女友,有七八個之多。在此刻胡子的眼裏,她們簡直就多如牛毛。
美女們都喝得七零八落了,見胡子進門,她們大聲地打著招呼。
妞子:別管他。
胡子去廚房找吃的,美女順子尾隨而至。
順子從背後抱住胡子,寬闊的胸脯推土機般碾壓著。
順子曾經和胡子有過一夜情,於是順子就不放過胡子,逮著機會就跟胡子起膩。妞子知道他倆的事兒,但管不了,而且妞子覺得既然已經有過那事
兒了,再多幾次也無所謂了。而且順子人也好玩兒,懂生活,漸漸和妞子成了掰不開的姐妹。有一次妞子問順子:你看上我們家胡子哪兒了,這麼長時間了還老想和他起膩?順子說:我也不知道,反正見著他我就情不自禁。妞子也就隨她去了,妞子知道胡子不會再跟順子上床,因為他們僅有的一夜,也是因為喝大了酒。妞子知道胡子不喜歡順子那款。
其實胡子一點兒也不反感順子,順子牌兒亮條兒順,雖然稍顯俗豔,但也還是個文化人兒。
但此刻胡子不想和順子糾纏,他的情緒依然延續在瓜子給他帶來的震撼上。
胡子說:我今天很煩,別招我。
順子順從地走開了。順子對胡子絕對是百依百順的那種,是上輩子欠了一大屁股債的那種。
胡子煮水煮餃子。胡子在心緒很亂的時候絕對不吃麵條,因為剪不斷理還亂,而吃餃子讓他有囫圇吞棗的感覺,咽下去就啥也不是、啥也不管了。
填飽肚子,胡子就一人鑽進臥室,戴上耳麥,咣咣咣咣在夜叉樂隊沉重的金屬聲中沉沉入睡了。在夢中,胡子夢見一個不男不女妖且嫻的人,坐在
盛開著白蓮花的沼澤裏,拚命打鼓。
胡子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兩個女人的中間:妞子和順子。
獅虎山!
胡子感覺好像自己是睡在一個彈坑裏。兩個肉彈!這讓胡子想起N年前的一個風雪夜。
大概是聖誕節前夕,胡子和辮子、辮媳、禿子、波子、花子、軟軟、叮咚、大誌幾個在朝陽公園外的“快樂站”喝酒,喝大了。辮媳突然問胡子能不能找到膏。胡子說他從來不用那玩意兒。辮媳說她知道,但辮媳說你認識人多,隨便找一個搞搖滾的不就行了嗎?胡子說你把我們搞搖滾的都看成啥了,但說完這話,胡子看到那幾塊料都聚精會神眼巴巴地望著他。
胡子看禿子,禿子樂:看我幹嗎,我又不用。靠!
胡子開始打電話,所有的電話都關機。幾點了?靠!
12點不算晚。周圍的人吆喝。
這幫孫子怎麼了?都跟犯了毒癮似的。
但其實胡子知道,他們大多並沒癮,隻是高興了想來兩下。
胡子終於打通了一個畫家的電話,那邊兒一聽這邊兒都是些文化圈的腕兒,還有尖果兒,沒猶豫就應了。
大家一致要求去胡子家耍,因為當時就胡子還沒有一個完整的女朋友。
胡子沒轍。
走出酒吧他們才發現:滿天雪花親人般降臨!
一班人興高采烈過節一樣。
胡子家成了歡樂的海洋。
波子坐在地毯上,從煙盒裏撕下一小條錫紙,用手指捋成半筒狀,再把濃密的深棕色麻膏掐一小塊捏柔軟後放進去,點燃打火機,煨湯般輕柔地燉著。也像是在拉小提琴,孤獨而憂傷,美豔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