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否可以想象一雙光潔齊整漫長明亮的腿?此刻,它們就擺在胡子麵前,它們就纏繞在胡子身上。胡子的感覺很怪異,他覺得那雙玉腿像一捆複雜的天線。但玉腿就是玉腿,它們在胡子腰身的兩側濕滑地展開
胡子在一種新奇的體驗中,完成了和溜溜的第一次。感覺不壞。
事畢,溜溜像她完美的頭發般斜倚在胡子身上:別緊張,我不會要挾你做什麼,我也不是木子美。
胡子吹胡子瞪眼說:這倆我都不怕,我是吃恐嚇咽威脅長大的。
溜溜樂了。
胡子接著歎了口氣:但是你的柔情讓我意誌消沉,不幫你我心不快。
這算不算潛規則,要是算,算誰潛誰呢?
男女之間有盈虧,那是自然景觀,但是有賠賺嗎?那是經濟法則,我不懂。
因為妞子出差,胡子當晚就沒走。半夜起來撒尿的時候,他在客廳撞上也起來撒尿的趙靜,四目相對,光頭互見,趙靜突然把胡子推到牆上狂吻了一會兒,然後轉身回房間,尿也沒撒。胡子在廁所站了半天,竟然也是一滴都擠不出來。什麼事情啊這是?!—這句是侯寶林大師說的。
第二天白天,胡子和假辮子都沒走,四個人一起吃喝,歡聲笑語。
這一天時空倒錯,似乎並非2009年的某一天,它也許是過往,也許是未來,誰知道呢,寫書的我和胡子同樣不辨東西。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不那麼真實,但卻被我虛構得如同現實。這是寫書人的自由,被點名的人不要以為是自己的腦子出了問題,自己往精神病院跑。我是那裏麵出來的,那裏麵並非你想象得那麼好。
溜溜和趙靜都很居家,飯菜做得那叫一個香。
一切都仿佛沒有發生過。在當代,人人都是好演員。
吃過晚飯,胡子問溜溜要不要跟他去13CLUB,溜溜說如果不妨礙就去。
13是金屬天堂,胡子喜歡重音樂,所以周末如果沒有更好的選擇,胡子就永遠去13。這裏是軍械所、冥界、液氧罐頭、顛覆M、核聚變G、墮天、單翼天使、左右、混血、霜凍前夜、641等京津兩地的死硬分子的死磕之地。
13在五道口一個公共廁所旁邊兒,胡子不知道在那個肮髒的廁所放過多少噸的水。
老劉見著胡子就樂了。
一打嘉士伯,胡子買半打,老劉送半打,總是這樣。胡子為此過意不去,但沒轍,老劉客氣。
老劉是這裏的老板,也是老牌金屬軍械所的成員。胡子很喜歡老劉,覺得他人特親切。
到早了,演出還沒開始,胡子就跟老劉聊八榮八恥。溜溜插不上嘴,鬱悶地使勁往下灌酒,胡子一瓶還沒幹淨,溜溜三瓶都報銷了。
演出一如既往地跳水、POGO、烏煙瘴氣,溜溜受不了跑門外站著了。胡子抱歉地看看老劉,說:我陪她到外邊兒站會兒。老劉眯著眼微笑,像太陽公公。
溜溜:太躁了,受不了。
胡子:百花齊放嘛,我就喜歡躁。
溜溜:咱們去D22溜達一圈?
胡子:成。
D22基本上是英語角,就在13邊兒上,演出的樂隊不是英文的樂隊名兒就是唱英文,或者幹脆兼而有之。
溜溜:呦,重塑雕像的權利、後海大鯊魚、PK14和CARSICK CARS,我喜歡,咱進去看看?
胡子:你說了算。
狹長的空間擠滿了人,他們在後邊兒啥也看不見。
胡子看見祁又一、王悅和田原、李博、周爺、叨叨和璐璐,還有幾個小美女藝術家。
胡子聽見李博說:你丫B梆子怎麼變高了?
胡子聽見叨叨說:丫是一臭傻逼,別理丫的。
胡子聽見璐璐說:丫好像上過MIDI主舞台。
胡子聽見另一個不熟悉的女聲:那是張校長的仁慈。
胡子聽見周爺一聲冷笑,很壞但全無惡意的冷笑。
周爺的冷笑,讓我想到個事兒,當然,這個事兒與我文中提到的幾位女俠無關。
搖滾圈裏有一個特殊的“果兒圈”,這些可愛的女孩兒按照她們自己的價值標準,把樂手分成三六九等,並且給每一個檔次的樂手定了一個價。比如出過EP的30元,出過專輯的50元,上過MIDI和摩登小舞台的80元,上過MIDI和摩登主舞台的120元。這些價格是指她們和樂手上床的出場費,當然錢由她們掏。這個貌似荒唐的規則和行為,其實在某些時刻和某種程度上,幫助了很多搖滾樂手。有些人對此不屑甚至謾罵,那是他吃不著葡萄或者忘恩負義,其實這也是一個小型的獻愛心活動,至少是給你愛做吧。
祁又一從懷裏掏出個小二:來一口?
胡子:我喝啤的吧?
溜溜:我來一口。
溜溜灌了一大口。
溜溜:咱往裏擠擠吧。
胡子:要不你留這兒,我回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