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 / 3)

原來他吻她,隻是因為小舞的無理要求……那之前那些呢?

心彷佛被劃了一個大傷口,急速滴落的眼淚變成地板上的一攤水,映照著她的心痛。

她該死心,該把那不該有的暗戀拋棄,也該和小舞保持距離……

一想到這裏,她的心就更痛,痛得像要死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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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一連串對每個人來說都很糟,卻都不想承認的日子。

唐純純言而有信的每天去「看」小舞--躲在暗處看,看她放學,看她被郝茉莉接走。

幸好郝茉莉對小舞好像還不錯,每天都會買點心給她吃,還對她和顏悅色。隻是小舞好像並不開心,每次看到她,都把一張嘴翹得很高。

「小舞要當可愛小孩。」她總是默默的低語,希望小舞能開心一點,別再像以前那麼寂寞。

在這麼想的同時,她卻覺得自己愈來愈寂寞了。

這幾天她一直沒看到華霙浩來接小舞,也沒在公司玄關遇見他,對於一段還沒開始就結束的戀情,這也許是最好的結果,可是她卻難受得要命。

因為她還是想見他,剪貼簿裏的笑容已經不能撫慰她的心情,她渴望他的觸碰、他的唇,渴望感受他的體溫、他的親近……

才兩個意義不明的吻,就把她變成欲求不滿的大色女,他真的太過分了!

唐純純的日子過得很糟,因為她愈來愈想念華霙浩,而他,顯然不喜歡她。

郝茉莉雖然每天都去接小舞,小舞也很順從地跟她走,但她並沒有奸計得逞。

小舞好像愈來愈討厭她了,不管她穿什麼衣服,她都會毫不客氣的批評,不管她給自己化上多無懈可擊的妝,她也會喊醜,甚至在餐桌上,她還是滿口好醜的魚、好醜的蝦、好醜的肉、好醜的菜、好醜的飯……在華霙浩麵前,她不好生氣,也擠不出寬容的笑容。

更令她恨得牙癢癢的是,她批評完後,還丟下一句「沒有純純阿姨,小舞不吃飯」,把她完全否定掉。

不到三天的時間,她非但連微笑也擠不出來,還巴不得把她掐死。

華霙浩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雖然小舞願意被郝茉莉接回家,那卻像她唯一的讓步--沒有純純阿姨不吃飯,不洗澡,不睡覺……總之就是不聽話。

到底是誰教她這招?他都快被她氣死了。

「小舞不聽話,星期天就不帶妳去遊樂園玩。」星期六晚上他威脅。

「爸爸不聽話,小舞不要跟爸爸出去玩。」小家夥居然翹著嘴回應。

「小舞。」他板起臉表現自己的不高興。

「純純阿姨說,要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才會快樂,小舞沒有純純阿姨,一點都不快樂。」小舞嘟著嘴,小聲的抱怨。

「爸爸說過了,純純阿姨有她自己的生活。」他顯得很煩躁。

他拚命想跟唐純純保持距離,小舞卻黏著唐純純,真不是好事,不,簡直是糟到最高點。

她替他照顧小舞,他該感激她,但他卻隻能一次又一次倉皇的逃開,現在好了,小舞拚命想纏著她,他就算要逃,也不知怎麼逃了。

他是真的想逃嗎?她的唇還在他的唇上發燙,她的體溫還在他的指尖流連,就連她的氣息也彷佛還在周圍……

他其實不想逃,也不想讓她逃走,隻是他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擁有那麼好、那麼年輕的女孩。

她正值花樣年華,將來會認識更好的人、得到最好的戀情,不該卷進這個單親家庭,更不該輕易地把耀眼的青春浪費在相夫教子上。

她不是他可以選來當小舞母親的女孩。

他該挑的是郝茉莉那種女人--年齡與他相仿、不再年少輕狂、明白責任與義務,了解人情世故,也談過幾段感情……雖然不一定是郝茉莉,但起碼是像她那種層次的人。

盡管他已經決定不去想那張臉、那個名字,他的心卻仍如此灼熱、如此煩躁、如此叫囂著想擁抱她、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每夜每夜,他都會清楚感覺到內心深處的寂寞和渴望,感覺到一種無法理解的牽掛。

他想要她!心中的聲音很確定,但他卻更怕失去理性。

保護她的唯一方法是疏遠,愈遠愈好。

「小舞想要純純阿姨講故事、唱催眠曲,每天都想和阿姨玩……阿姨也說每天都要親小舞……」

往往這樣,小舞就無止無盡的哭起來,像患了嚴重的相思病,把他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舞想去純純阿姨家找純純阿姨。」小舞好可憐的仰著頭。

「不行喔,我們要先碰到純純阿姨,請純純阿姨招待我們去她家才可以,這是禮貌。」他告訴她,尤其加重「禮貌」兩個字。

「阿姨說小舞可以隨時去玩,小舞知道她的鑰匙藏在哪裏。」小舞祈求的看著他。

「不可以拿純純阿姨藏起來的鑰匙開門。等爸爸找到她,再請她招待小舞去玩,好不好?」他隻好這樣說,走一步算一步,「但是小舞要先吃飯、洗澡、睡覺,不然純純阿姨看到小舞生病、變髒小孩、變熊貓眼,說不定就不歡迎小舞了。」

「喔。」小舞想了想,終於決定聽話。

找到這個方法,他一日混過一日,隻希望可以撐到小舞把那號人物忘記。

郝茉莉也很努力,帶她到處去逛街、遊玩,還買了一大堆玩具、衣服,希望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表麵上好像效果不錯,實際上小舞還是不喜歡她。

「茉莉阿姨不好玩。」每每逛街回來,小舞都會把玩具丟到玩具箱,衣服丟進衣櫥,然後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爸爸今天有沒有找到純純阿姨?」小舞每天都這樣問,而隻有問這句話,那張小臉才會充滿希冀的亮起來。

「沒有,純純阿姨跟爸爸的作息不一樣。」華霙浩答得很心虛。」

人說來很怪,當你決定不想見到某一人時,就會想知道她的作息、她出入的時間,說是為了避免任何巧遇的機會,卻難免知道她許多事,更對她了如指掌……

他並非沒遇到唐純純,反而常不可自拔地在她到公司時下樓來,並找一個地方,遠遠地品味她的容顏、笑聲,每每就這樣,他的心像被什麼香氣給醺甜了……

事情很糟,糟到最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