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1 / 3)

“我可能有點耳背,聽不清楚你剛剛說了什麼,麻煩你再仔細地重複一遍。”冷峻的男音將“仔細”兩個字說得又重又沉,語氣冷得仿佛像千年寒冰,令人為之顫栗,不自覺的由骨子裏發寒,遍體生懼。

但這股氣勢對頭發斑白的老者而言卻是不痛不癢,他絲毫不受影響地垂目品茗,沉穆淡定的聞著茶香,神情半是愜意,半是陶然。

同時,那個拿著另一隻繡雀啄牡丹圖樣瓷杯的男人,有著一張冷硬俊顏。濃眉飛揚如劍,雙墨黑瞳眸有如深潭,鼻梁挺直似山脊,兩片唇瓣薄且有型,渾身散發著一股不凡傲氣。

他看起來年約三十,長相不俗,表現出的氣度與神態皆散發著王者氣勢,哪怕是一顰眉、一抬眸,都給人強悍難馴的霸道壓迫感。

此刻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刀削似的臉龐上是不甘被掌控的不悅神情,一如來自地獄的閻君,黑暗是唯一能代表他的色彩。

“我相信你聽得很明白了,用不著我多做贅言。你沒聽錯,我就是那個意思。”老者道。他所下的決定誰也不能更改,包括他的外孫。

“理由。”男人說,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你跟我要理由?”老者眉一蹙,臉上深淺不一的皺紋被牽動,微露不快。“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不問緣由,隻求結果。”他的眼中沒有感情,隻有無盡的冷漠。

“你要的結果是什麼?”男人的眸色一沉,像是火山底淬鏈千年的黑曜石。

老者聞言揚唇一笑,恣意地啜了一香茗後道:“我要日月船運成為全球最大的船運公司,獨攬北半球船運,甚至超越歐美。”

“這是你的日標?”男人冷笑,笑意卻不達眼中。

“也是你心中的期望,不是嗎?”老者反問。他不過推波助瀾,順手推了外孫一把。

“我的確有這樣的野心,也想獨霸北半球的海運事業,可這並不需要用我的婚姻去獲得。”日月般運已是亞洲地區最大的船運公司,他相信以自己的實力,少則五年,多則十年,便可成為海上霸主,獨領風騷。

“這是條最有效率的捷徑,能省去你不少時間,而且更不費力。”春陽船運雖然隻是一間規模中等的公司,但卻占了一條極重要的航線,若是能藉由商業聯荊得到這條航線,對日月船運躍升至龍頭地位將有很大的幫助。

“即使如此也不一定要她,白家不隻這一個女兒,”他想要的,是另一個純淨如天使的自家小公主。

和老者說話的男人,是人稱“冷而魔獅”的湛問天,他有著鋼鐵股的意誌,從小就被外公丁勝風以斯巴達的軍事教育教養成人,因此塑造了他獨裁無情、有仇必報的鐵血性格。

他不懂情,也不屑所謂的愛,在他的世界中隻有掠奪,對於自己看上眼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手,絕不容許落入他人手中。

目前唯一引起他興趣的女人,是春陽船運負責人白景天的麼女白縈玥,她的天真善良以及令人無法抗拒的熱情使他深受吸引,她就像照進闇黑世界的一抹光亮,讓蝥伏地底的魔獸蠢蠢欲動。

思及那個甜美可人的倩影,湛問天的眼中浮現狩獵的光芒。

“白家是不隻白縈曼一個女兒,可是隻有她能掌握大權,她的聰明才智會是你事業的助力。”老者相信自己的眼光,白縈曼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湛問天冷哼一聲。“憑我的本事,還怕拿不下一個小小的春陽船運嗎?白縈曼再能幹也不過是個女人,她能成多大的氣候?”何況隻要他想,一切事情會盡在他的掌握中,沒有什麼是他應付不了的。

“別小看白家大小姐,她的驕傲不在你之下,為了保住春陽船運,她或許會不惜背水一戰,你想從她手中拿下實權可不容易。”丁勝風用看好戲的眼神睨著不可一世的外孫,嘴角微揚諷笑。

“你覺得我做不到?”湛問天目光一凜,閃動懾人鋒芒。

“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既然有近路可行,又何必舍近求遠,繞個大圈給自己找麻煩?”丁勝風當然知道外孫的想法,但白縈玥太軟弱了,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一點用處也沒有,她隻能養在溫室裏,當朵不受風吹雨打的嬌花。

日月船運要的是挺得住風浪的人,能不畏強風暴雨昂然挺立,則使船傾帆破亦能處變不驚,麵不改色地迎戰險惡海洋,若是讓嬌貴的小花進門,隻是多個麻煩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