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茵焦灼不安地踱來踱去,寧嘉禾坐在石頭上閉目養神。唐靜茵惱火地想說什麼,還是忍住了,又踱步而去。寧嘉禾睜開眼,看著唐靜茵的背影,又看看手表,思忖著……
此時,被關在小屋裏的花子像一頭困獸,試圖拉折窗上的鐵柵欄。柵欄紋絲不動,花子惱火地捶著柵欄。門外有響聲傳來,花子豎著耳朵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
不知過了多久,小屋裏的光線暗下來。花子躺在木板床上,外麵一陣悉率的腳步聲傳來,花子警覺地聽著,腳步聲停下。花子坐起,盯著門上的小窗口。
小窗慢慢推開,窗口伸進一個草紙卷著的東西,“吧嗒”一聲落在地上。
腳步聲消失了。
花子衝到門前,拿起草紙卷著的東西,打開,是一把齒鋸。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是一行粗拙的字跡—速告唐司令,嶺東寨有伏兵!
花子將紙條團了團,放進嘴裏咀嚼著,抓起齒鋸撲向窗口。
要不是文捷和老班長來查崗,負責看押的戰士還不知道花子早就逃跑了。看著被鐵鋸鋸開的窗戶,幾個人當時都傻了。
花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嶺東寨,便抄了近路跑去。他要是再晚來一會,唐靜茵和寧嘉禾真就帶著人馬要去攻打嶺東寨了。兩人看了內線傳出的情報,連忙撤兵。
一直守候在寨口樹林裏的彭浩早就做好了伏擊土匪的準備,可一直等到月上樹梢,也沒見到土匪的影子。正在疑惑的時候,張連長帶著哨兵跑來,告訴他土匪已經撤走了。
文捷聽到這個消息也覺得驚訝:“土匪大老遠跑來,就這麼撤了……說不過去啊。”
“他們知道我們有埋伏了……隻能這麼解釋了。而且,他們知道的時間不應該太長。”彭浩點了根煙抽了一大口,手裏玩弄著那盒“火人”牌火柴。
“這會不會和那個逃走的假貨郎有關係?”文捷猜測。
彭浩的神情頗為複雜。
馮小麥匆匆跑進來:“政委,支隊長回來了!”
彭浩一愣,朝門口迎去,文捷跟在後麵。剛到門口,劉前進和侯仲文已經進了院子。
彭浩迎上去:“你們可回來了!怎麼樣?還順利吧?”
“不能說順利,借路倒是可以,得三天以後。”劉前進摘下帽子,抓過桌上的水缸子喝了起來。
“三天以後?為什麼?”彭浩拉了把劉前進的手,劉前進慘叫一聲。彭浩一看,劉前進手上纏著白布:“怎麼了這是?”
侯仲文說:“我們一進瓦紮頭人的山寨,就被他們綁了。我們說是來和他交朋友的,可瓦紮頭人說,交朋友就得有誠意,讓我們走犁克朵再做定奪。”
“走犁克朵?”文捷不解。
侯仲文點點頭:“據說,這是彝家人檢驗朋友誠意的辦法。客人敢手托燒紅的犁鏵走上九步,就證明他有誠意,就和他交朋友。朋友之間有什麼事辦,就好商量了。”
“支隊長,你真就……”文捷解開劉前進手上的白布。
“沒事,就傷了點皮肉。看來,唐靜茵和寧嘉禾是派人恐嚇過他們了。好在瓦紮頭人還算明理,並不聽他們的擺布。他大張旗鼓地當著各山寨的頭人們吆吆喝喝要我們走犁克朵,不過是為搪塞一下唐、寧匪幫,說是三天以後讓路,也是想看看形勢再做決定吧。”
“我去給你拿點藥換上。”文捷出去。
“家裏怎麼樣?”劉前進問。
彭浩看了眼老班長,把花子的事和唐靜茵、寧嘉禾撤兵的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