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隔天,是一個萬裏無雲的星期假日。

當範洛睡到自然醒,下樓之後看到韋淩珊,她已經帶著輕快的恰然微笑在做早午餐了。

餐桌上的圓盤裏擱著香腸煎蛋、牛奶麥片和多種穀類麵包及水果,當然還有咖啡的香氣,昨夜的一切像沒發生過,而他也絕口不提,徑自拉開餐椅,坐下來用餐。

「今天還要去買西裝嗎?」她切著香腸問他。

「非買不可。」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心裏飛快轉著念頭。「晚上就要參加婚禮,不但要請妳再陪我去買西裝,還要請妳陪我參加婚宴,因為帖子上注明了要攜伴參加。」

韋淩珊微笑了一下。「我今天剛好沒事。」這句話等於同意了他的兩項邀約。

於是在餐畢,由她駕車,他們直接到另一間百貨公司,這次順利買到西裝,而他也當場換上。

她微笑注視在穿衣鏡前調整皮帶的他,不得不承認,他是天生的衣架子。

「這次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莫名其妙的節目來攪局了吧?」他把信用卡交給專櫃小姐結帳。

「沒有損失不是嗎?」她笑睇著他。「3G手機是潮流趨勢哦。」

「妳好像很習慣突發狀況。」他帶著想了解她的心態凝視著她。

在機場看到他追小偷,她一點也沒有驚惶失措,被無聊的綜藝節目作弄時,她沒有動怒,在茶館那個女服務生發生歇斯底裏的情形時,她更是像個心理醫生般態度超然。

她有種智慧,那智慧隱藏在她怡人的女性溫柔背後,就連昨夜他發現了她在夢中哭泣,她醒來後的表現也沒有半點失控。

「隻要以平常心對待就好了。」微笑掛在唇邊,她不疾不徐的說:「反正事情總會過去,沒什麼好計較的。」

這世間若要事事計較,那麼需要計較的事情就太多了,不是都說難得糊塗嗎?能夠糊塗也是件美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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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韋淩珊帶著一身清甜的香氣出現在範洛麵前。

三十分鍾前,她笑著告訴他,她要去梳妝打扮,他原以為她隻是去換件比較正式的衣服而已,沒想到……

她化了合宜的淡妝,身上是一件粉紅色滾黃邊的細肩帶洋裝,雪白的頸上戴著一串瑩綠色珍珠長煉,銀色的涼鞋,有種俏皮甜美又帶點小小性感的氣息,而且看起來比她的實際年齡小了好幾歲。

範洛眼裏閃過一抹奇異的光彩,然後炫惑的盯著優雅窕窈的她。

他以為她會穿那種熟女的正式套裝,或者一件名牌的洋裝,戴幾樣貴重但不流於俗套的首飾,卻怎麼也沒想過她會以這樣嬌俏的打扮現身。

他敢打包票,她頸上那串繞兩圈的長珍珠項鏈並不值錢,然而卻為她添加了幾分知性的古典味,如果戴真的珍珠項鏈一定會顯得老氣,而那件細肩帶洋裝則露出她姣美的肩線,也襯托出了她的纖腰和均稱的小腿。

他不太懂女人的裝扮,卻知道她非常適合這樣打扮。

「怎麼這樣看我?」她揚揚嘴角,微笑。「我這樣穿不會讓你沒麵子吧?」

「當然不會。」範洛依然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看,感覺自己已經被她牢牢吸引住了。

她露齒一笑。「這種唇膏很漂亮,是我芳齡才十九的小表妹送我的,她說擦了會變年輕,好像真的有種魔力,你覺得呢?」

意識到自己似乎盯著她看太久了,他掩飾性的輕咳了一聲,說道:「很適合妳。」他相信自己的眼裏一定有火花在胡亂迸射。

她嫣然一笑,把鑰匙丟給他。「今天男士開車。」

在車裏,他更感覺到想擁有她的念頭強烈湧上,然而現實的問題是,他們居住在不同的國度裏,短暫熱烈的邂逅之後呢?

宴客的飯店到了,他將鑰匙交給泊車小弟,與怡然自得的韋淩珊一起步入會場。

排場很大,沒想到他的好哥兒們會舉行這麼大的婚宴,聽說新娘是某政要的千金,現場賓客如雲。

「阿洛,你總算來了。」西裝筆挺的新郎黃正宇開心的迎上來,他用力與範洛握手,兩個大男人互搥了下對方的肩,以男人的方式打招呼。

範洛調侃地看著好友直笑。「你不是抱定獨身主義嗎?怎麼這麼早就想不開要結婚了?」

高中時代,他們四個死黨組成了四劍客,直到今天都還保持著密切的連絡,沒有因為他定居國外而改變,而四劍客之一的黃正宇還是他的鄰居,兩人從小一起打架、泡妞,革命情誼非凡。

「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黃正宇苦笑,壓低了聲音,「搞出了人命,不負責也不行,我是被我老婆用惡勢力逼迫就範的呀。」

範洛又搥了新郎肩頭一記,唇角笑意薄生。「你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吃幹抹淨了,當然要買單,好好負起我們男子漢的義務吧,這才無愧於我們四劍客的座右銘--」

「天地良心!」黃正宇搶著接口,但卻一臉的憋笑。「這算什麼座右銘嘛,想不出有何義意可言,當年到底是哪個蠢蛋想出這麼拙的座右銘的?」

韋淩珊忍不住噗哧一笑。

這就是她喜歡參加婚宴的原因,總可以搜集到一些寫作的題材,像剛剛這位不情願的新郎所講的話就足以當一篇小說的開頭。

「好家夥,這是你的女朋友嗎?」黃正宇猛然發現韋淩珊的存在,他定睛在她身上,毫不掩飾他的讚賞之意。「你這小子就是這麼走運,總能把到美女,還記得我們高中時代的班花吧,她也是對你一往情深,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今天她也有來哦!」

「恭喜你了。」韋淩珊落落大方的道賀,沒有否認她不是範洛的女朋友。

在接待人員的帶領之下,他們兩人入座高中同學桌。

「阿洛--」有個戴黑框眼鏡的圓滾滾男人誇張的喊了範洛一聲,戲劇性的調了調眼鏡的角度,拔高了聲線,「我沒看錯吧?你居然趕回來參加黃正宇的婚禮?去年我女兒滿月我寄了張電子請帖給你,你卻連屁也不放一個給我,說什麼執行秘密任務中,被迫跟我中斷連絡,用這種『奧』步數逃避送我可愛的女兒賀禮,枉費我們同窗了整整三年,唉--」長歎一聲,搖頭、再搖頭。「阿洛,我的好同學,你真是讓我對你的為人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