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完房間之後,範洛好不容易用上廁所的爛理由擺脫了黃可嵐。
他回到咖啡座,沒看到韋淩珊的人影,想到她剛剛棄他於不顧,對他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他就很悶,於是徑自站在欄杆前,點了根煙。
然而,十幾分鍾過去了,他沒看到她回來,又過了十幾分鍾,當他抽了第三根煙時,依然不見她的蹤影,打她手機也沒人接,他有點急了,連忙叫住一名走過他麵前的工讀生。
「請問一下,你有沒有看到大約三十分鍾前坐在這裏的一位小姐?」
傻不愣登的男工讀生點了點頭。「有啊,她跟我們借了雨傘,說要去車裏拿東西……」
範洛二話不說按熄煙蒂,跑比飛還快的衝出去,並且一步跳下三層木階梯,像在拍動作片般,看得工讀生張大了嘴。
該死!
真正該死!
她居然一個人冒著大雨要去車上拿東西!
要拿東西不會等他下來嗎?
想到今天她穿裙裝又穿高跟鞋走在濕滑的路上,他就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飛到她身邊。
他快步疾奔,連雨傘也下撐,當他看到韋淩珊險險要滑下山時,整顆心幾乎為她提到了胸口。
他拉住了她,責罵的話不知不覺脫口而出,「妳這個笨蛋在做什麼?!」
聞言,她愣了一愣。
好像從十八歲以後就沒有人罵過她笨蛋了,現在絕大部份的人都說她知性、感性,沒有人會說身為暢銷的兩性知名作家韋淩珊是笨蛋。
「妳到底有沒有腦袋?」範洛繼續開罵。「雨這麼大,妳穿高跟鞋跑出來,萬一滑下去,要叫誰來救妳?」
雖然他凶得很沒有道理,口氣更是前所未有的差,但是看到他卻讓她感覺到安心,也有心情和他開玩笑了。
「你……」她說,唇畔還有隱隱的笑意。
「什麼?」他皺起了眉頭,直懷疑是雨聲太大,他聽錯了。
她低柔而清晰地說:「就算我真的滑下去,我知道你會來救我。」
他的心怦然一跳。「妳憑什麼認定我會救妳?」
他還在氣她放他單獨和黃可嵐相處,但又忍不住想,她這麼說的意思,是不是間接承認了知道他對她的感覺不同於別人?
「因為你的護照在我家裏。」她笑了。「而我家的鑰匙隻有我有,你一定要救我,不然就無法回紐西蘭。」
她絕對不知道這短短幾句話對他的殺傷力有多大,他的滿腔柔情全因她的話而煙消雲散。
「見鬼。」他用隻有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詛咒了聲,撇了撇唇,接過她手中的傘。「走吧。」
雨傘隻有一支,兩人勢必要靠在一起走路,傘換成由範洛撐著,不過情況沒有比較好,因為雨勢還是一樣大,當兩人走到車旁時,都已經渾身濕透了。
打開後車箱,她取出自己要的物品,範洛站在她身後,儼然形成一個小屏障,醞釀著小小的曖昧氛圍。
「好了。」韋淩珊轉身才一說完,不意漆黑陰沉的天空忽然傳來一聲巨大雷響,把她嚇得驚跳了一下。
他的大手本能的落在她小小的肩頭,替她定神,聲音有別於適才的粗暴,異常溫柔的說:「別怕,隻是雷響而已。」
天氣明明就很冷,但範洛的掌心卻像團火球,她的心跳加速,想漠視這種屬於悸動的感覺,卻知道自己是騙不了自己了。
吸引著與自己有相同屬性的人,這是一種本能……
「東西我來拿。」高她一個頭的範洛輕鬆的壓下後車蓋,把她小巧的旅行袋甩上肩頭。
雨水不停打在她身上,她定定然的凝視著他陽剛的動作,模糊的想起了那久遠以前的回憶。
她的內心深處……還能夠,再愛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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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雨回到民宿之後,兩人立即看到黃可嵐在長廊上焦急的張望著,毫無疑問的,她是在等範洛。
看到相偕歸來的兩人,她驚呼一聲。「啊!韋小姐,妳衣服全濕了,快進房去洗個熱水澡吧。」
韋淩珊很高興有理由可以暫時逃開範洛,縱然感覺到他熠熠的目光在注視著她、追逐著她,她還是忙不迭的從黃可嵐手中接過房間鑰匙,稱謝之後上樓去了。
房間很雅致。
小木屋的溫馨格局,打高的原木地板上鋪著床墊,還有幾個日式榻榻米和舒服的大抱枕,打開落地窗是小巧的露台,擺著一張圓桌和兩張椅子,可以飽覽湖光山色。
可惜,現在外頭風大雨大,勁雨打在玻璃窗上的聲音很嚇人,還搭配著隆隆雷響,因此賞景的露台也就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梳洗過後,小木屋裏沒有電視,一時之間還沒有睡意,她索性看書打發時間,平時這招阻止她胡思亂想總是很有用,今天卻失效了,她的眼前浮現了一個男性的陽剛身影……
她悚然一驚,把書擱在一旁,知道自己是無法不胡思亂想了,
突然好想喝杯咖啡,咖啡有助於她讓思路清晰些。
她在茶幾上找到了三合一的咖啡即溶包,卻傻眼的發現熱水瓶裏沒有熱水。
房裏也沒有可直通櫃台的電話,她打算去樓下要杯熱水,穿著民宿提供的紙拖鞋,才打開門就聽到黃可嵐嬌滴滴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