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當她回到家,發現屋裏空無一人,她先是鬆了口氣,繼而就湧上濃濃的失落。
她出門去了,因此他也出門,他知道她去和編輯見麵,這理由是她給他的,然而她卻不知道他上哪裏去了。
發現他不在時,她曾後悔自己幹麼要逃開他,她可以想象得到,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裏,他的感覺一定很不好。
但是,她無法對他說明她的處境,她也永遠都不希望他諒解她,再過兩天他就要回紐西蘭了,屆時一切歸於平靜,他們之間就什麼都不是,都不是了……
驀地,她聽到了轉動門把的聲音,她渾身陡地一繃,是他……微微愣了一下之後,她連忙閉上眼睛裝睡。
室內靜悄悄的,厚厚的窗簾拉得緊密,她房間插著一束香水百合,散發出特有的濃鬱花香。
範洛走近床沿,他的體內揮發著尚未退盡的酒精,灼人的眼瞳深切的看著睡在床上的韋淩珊。
她擁被而眠,一動也不動,但是她彎長的睫毛,她的睡姿,她修長的腿部曲線,她微亂的發絲……種種因素讓他渾身都熱了起來。
他要她,他想要她,想了一整晚……
感覺他在床沿坐了下來,她的心跳加速了。
然後,他濕潤細膩的嘴唇輾轉壓住了她的唇,瞬間,她的血液往腦子裏衝去,心跳異常的狂亂。
他的吻挑亂她所有與他保持距離的計劃,隨著他炙熱的舌尖探入了她的唇齒之中,她不知不覺的抬起手來環抱住他的頸子,不知不覺的反應起他的唇舌,不知不覺的把他拉向自己……
他喝酒了,她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原來他跑出去喝酒了。
是因為她嗎?
因為她這個難搞的女人,所以他要藉酒消愁……她,帶給了他煩惱,對吧?
早知道會這樣,身為兩性專家,她不沾惹愛情,但鑽研愛情,也聽過太多愛情的麵貌,她知道一旦心動了,要讓一顆心完好如初太難了。
她驀然睜開了眼,接觸到他呼吸急促的男性麵孔,於心不忍的用手指輕輕摸了摸他的鼻梁和嘴唇,她的舉動使他大大的喘氣,他一把將她拉進了懷中,用雙臂緊緊箍著她。
「妳是在等我嗎?」他啞聲問,緊緊注視著她清澈的眸子。「聽好,如果我告訴妳,我會想辦法待在台灣工作,妳可以不要再逃避我了嗎?」
她最怕聽的話終於由他口中說出了,這代表著承諾,他的承諾,然而也同樣代表著,她要給他承諾。
「什麼都不要說。」她對他輕輕搖了搖頭,閉起眼睛,主動封住了他的雙唇。
不要說、不要承諾、不要未來,隻要靈肉結合的美好,唯有如此,他們才能把握住這一刻。
範洛知道她又在逃避了,心中瞬間湧起一股深刻的挫折。
為什麼她可以接受他的身體,但接受他的感情卻那麼困難?
愛上她,注定是他的劫數,因為她真的與眾不同,她跟任何女人都不一樣,絕大多數的女人不是都希望得到男人的承諾嗎?然而她卻視承諾為毒蛇猛獸。
他苦笑一記,為什麼會這樣?他真的不懂。
縱然不懂,他卻無法忽視懷裏的軟玉嬌軀,她甚至主動在解他的扣子,這使得他完全投降了。
也罷,就算今夜不說,他相信來日方長,他總有辦法摸清她心中的恐懼的。
他的唇滑到了她的胸口,把一整天下來沒看見她,對她的牽掛全借著結合的力道傳遞給了她……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早上,按不停的門鈴聲把沉眠中的範洛與韋淩珊雙雙吵醒,他們對看一眼,韋淩珊的手機也在這時響了起來。
「是小汝!」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連忙按鍵接聽。
「珊姊,我在妳家門口……」非常膽怯的聲音。
「妳等一下,我馬上去開門。」闔上手機,她迅速起身穿衣服,範洛跟著起來,撿拾起散落地板的衣物。
「那個笨丫頭怎麼會忽然跑來了?」套上T恤,他狐疑的問,因為他相信自己老妹絕對沒有自投羅網的勇氣。
韋淩珊笑了笑。「我威脅她回來的。」她也不知道她的簡訊會奏效。
昨天,她傳簡訊告訴範汝,範洛已經知道她賣房子的事了,如果還想和他做兄妹的話,最好親自回來對他解釋。
她沒預期範汝會乖乖回來,不過幸好她回來了,這樣總比讓範洛帶著對她這個唯一妹妹的不爽回紐西蘭的好。
兩人一起下樓,範汝的突然出現讓他們沒有時間複習昨夜的溫存。
「哥……」開門之後,範汝的頭就低得不能再低,一副做錯事的小孩樣。
韋淩珊笑歎了口氣,這就是範汝啊!
看了範汝身後的葉捷一眼,幸好他還有男人的擔當,沒做縮頭烏龜,沒放她一個人來麵對她老哥。
「你們坐一下,我去做早餐。」
她把空間留給那對兄妹,還有從頭到尾一直被範洛用銳利眼光打量的葉捷,徑自到廚房去做早餐。
相信範汝和葉捷也還沒吃吧,她煮上一鍋稀飯,又煎了清淡的豆腐,燙了一把青菜,加上幾顆荷包蛋和一盤香香的花生米,準備喂飽大家的胃。
當她再度回到客廳時,看到範洛鬆弛許多的麵孔,也看到範汝的表情不再那麼畏懼,想必他們已經取得共識了。
「對了,哥……」她聽到範汝的聲音小的不能再小地問:「你要不要去看看阿捷的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