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相愛,她的決定是對的,她隻要往前走,不要回頭,把自己交給他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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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淩珊已經在奧克蘭待了快三個星期了。
她和範洛決定先同居幾個月再結婚,雖然熱戀中的兩人一刻都不願意分開,可是實際的問題是,她的東西都在台北,如果要長住奧克蘭,她必須回去處理,也要把長住的用品帶來,更重要的是,她即將出版的短篇文集有些錯誤,這必須由她親自回去修改。
範洛理所當然的要陪她回去,可是一件重大刑案絆住了他。
英國倫敦發生了一起恐怖攻擊的爆炸案,而爆炸案發生之後,紐西蘭的回教社區也慘遭池魚之殃,變成了憤怒民眾遷怒的對象。
南奧克蘭與西奧克蘭共有六間清真寺被攻擊,不明暴徒不但砸破清真寺的玻璃,牆壁也被噴上醒目的文字圖案,更令人發指的是,連續三晚,已有寺裏的無辜百姓被殘忍的殺害了。
案件引起了國際重視,奧克蘭警方正小心翼翼的處理這個案子,希望盡快從百來名疑犯中揪出凶手……
韋淩珊知道範洛對工作是抱著義無反顧的態度,他是個盡職的人民保母,發生這種事,他很不好過,而且也已經主動要求歸隊了。
隻是對她,他充滿了歉意。
「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她善解人意的安慰著他。「我知道怎麼搭飛機,我會安全的回到台灣,把行李全整理好托運之後,安全的回到你身邊。」
「妳不會後悔吧?」她必須自己回去台灣,這讓他很沒安全感。
她笑著環抱住他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胸膛裏。「範警探,請你對我多點信心,專心去辦你的案子,我不會後悔,我嫁定你了。」
她的保證踏實了他的心,但是送她到機場的那天早上,他仍離情依依,從不知道自己會如此眷戀一個女人。
「昨晚沒睡好?」她看到他的雙眼都是血絲,好像失眠了一夜。
範洛沒回答她,隻是緊緊的抱著她,吻了再吻,一再叮嚀。「到了馬上給我電話,還有,不要管時差問題,任何時候都要給我電話。」
「遵命!」韋淩珊笑答著:心底一片暖洋洋,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深愛著她,她夫複何求?
獨自帶著小巧的隨身行囊進了海關,上了飛機,但她的心已不像過去獨自遠遊時的空洞,再也沒有一股奇異的寥落充盈在心底了。
她翻開一本厚重的小說,看了一些,累了就睡,醒來就吃,幾乎不感到長途飛行的累,飛機已然降落在機場了。
一月的台灣冷極了,一走出機艙她就連忙穿上大衣,快步走去領行李。
她的行李還沒下來,她拿出手機準備打給範洛,一抬眸,對上不遠處的一雙深眸。
遙遙望著那名西裝革履、高大挺拔的中年男子,她震撼的立著,手機應聲而落,整個人再也無法動彈。
李震昱是英倫知名的亞裔富商,他的事業版圖涵蓋了金融、建築與科技,富可敵國,但私生活向來隱密,從來不為外界所知,這回他低調來台,沒多少人知道,而他也隻帶了一名秘書和特別助理而已。
他瞬也不瞬的望著韋淩珊,想象過會再見到她,會再見到這名讓他打開沉鬱之心的小女孩,但沒想到會在這裏,會是事隔十年以後。
他歎息一聲。
他一定嚇到她了,他的出現一定嚇到她了。
從她驚惶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有多麼驚訝會看到他,然而曾經那麼親密的兩個人,絕不可能對麵不相識的。
他走向了韋淩珊,在呆若木雞的她麵前止步,彎身替她拾起了手機。
「淩珊--」
這聲輕喚使她渾身戰栗了一下,她的麵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像要昏倒了。
他低眸凝視著她,一股於心不忍的感覺湧上,他的出現給她太大的壓力了。「要跟我談一談嗎?還是--要我先走?」
她定了定神,勉強自己開口,「我們……談一談。」
李震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
他很快安排了一切,他的行李和她的行李都由他的助理處理,二十分鍾之後,他們已經坐在二樓的咖啡座裏了。
韋淩珊五味雜陳的用小匙攪動著咖啡,心中波濤洶湧,感覺到很不真實,她真的遇到李震昱了嗎?
「我想,妳也不願意再提起往事吧。」那些甜蜜、那些心碎已如夢而逝,他啜了口咖啡,沉穩的看著她。「我沒資格指責妳些什麼,一切都是我不好。」
她沒說話,攪動著咖啡卻沒喝,潤了潤唇,心裏很亂,不知道從何說起。
「妳一定隻想知道關於依書的事吧?」
她震動了一下,霍然抬眼看著他,眼裏已經迅速的充滿了淚水。「你說什麼?你說她叫什麼名字?」
他更加確定她懸念的隻有他們共同的女兒,沒有他。「她叫依書,李依書,小鳥依人的依,書本的書。」
她怔怔然,整個人虛脫在椅中。
依書……李依書……多好的名字啊,秀外慧中,聰敏慧黠的感覺。
她的心掠過一陣酸酸楚楚的柔情。「她……她恨我嗎?」
李震昱搖了搖頭,就在她燃起了希望的時候,他又把她打入了地獄。「她不知道妳的存在。」
「不知道?」她有些心神恍惚。
不知道她這個生母的存在?她要怎麼不知道她的存在,每個人都是由媽媽生下來的,她已經十歲了吧,總會追問吧?
「我知道這對妳打擊很大,可是,依書不知道她還有個生母,她以為照顧著自己長大的那個媽媽就是生她的母親,所以她無從恨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