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傑下令增加值守波次,做到全方位,全天候的值守,有任何情況立即通知。
柳傑順便也將自己的辦公地直接搬到了城牆腳下的小木屋,和值班的勤衛一樣,全天候守護著南崗鎮的安危。
三日後的一個正午,柳傑接到了斥候的情報,一萬鎮守軍騎兵在南崗鎮北邊的羊角鎮駐紮下來,正在修建營地,不知為何,羊角鎮的地麵很是平坦鬆軟,好像被鬆過土。
這名斥候顯然十分稱職,將所有發現的細節都稟報給了柳傑。
“翻過土?難道要挖地道挖過來。”柳傑心想,這羊角鎮距離南崗鎮至少四十多裏地,而且羊角鎮也靠近鱗河,土壤中水分含量極大,想要挖地道難度堪比登天。
不過麵對墨尋再謹慎都不為過,加派人手小心偵查,順便柳傑也派人在南崗鎮周圍挖了一圈深水溝,若是鎮守軍真的挖地道過來,從鱗河灌溉而來的水也會直接將地道封死。
吩咐斥候加緊偵查後,柳傑看著整個南崗鎮的防守沙盤,這一次柳傑將自己代入了墨尋的角色,這還是崔岩教給他的方法,當事情無從下手時,試著轉換一下身份。
兩萬斯林明勒鎮守軍,其中一萬騎兵,一萬步兵,想要攻打四萬淩汐軍防守的南崗鎮,而且十五萬中央軍正在支援的路上。
轉換了一會後,柳傑覺得自己腦細胞正在成片的死亡,兩萬人想要攻下南崗鎮,這跟作死沒啥區別,但柳傑深深地知道,墨尋是絕不會作死的,這家夥雖然隻和淩汐軍對陣過兩次,但這兩次,淩汐軍都吃了很大的虧。
“羊角鎮的優勢!”作為曾經的中轉站,這裏向南通向南崗鎮,向北連接塵荒之地邊緣的巫塔,向西是斯林明勒,向東靠近鱗河,如果不是戰時,這裏絕對會是政府重點建設的商業基地。
可惜現在在戰時,沒有人會去關心一座死城,而且之前在這裏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經常有鬧鬼的傳聞,這也導致了柳傑駐守南崗鎮的時候,壓根沒把羊角鎮放在眼裏。
畢竟淩汐人有錢,不差這麼一個中轉站。
很顯然,墨尋占領這裏不是為了羊角鎮的商業價值,那麼隻剩一個可能,那就是這裏靠近鱗河,可以快速依靠周圍的森林樹木搭建港口。
兩萬人想從鱗河上攔截十五萬中央軍似乎也是天方夜譚。
雖然淩汐人不擅長水戰,但身為旱鴨子的鎮守軍難道會在一夜之間變成水裏的遊魚?
第二天一早,年僅二十五歲的柳傑看著鏡子中出現的大量白發有些心煩意燥,想了一整夜沒想出墨尋詭計的柳傑一夜間白了頭。
在吸取自己的老師慘死的教訓後,柳傑變得更加謹慎小心,為了防止再被刺殺,斥候每次回城都要被嚴格查明身份,上前來報信的斥候和信使也是統一被嚴格的檢查到牙縫後,才能進入大廳向柳傑彙報工作。
在淩汐國,戰功決定了一個將帥的上線,而謹慎的安全工作則決定了一個將帥的下線。
在累累軍功麵前,還是自己的性命要重要一些。
猜不出什麼的柳傑,下了最後一道命令,在南崗鎮靠水的港口隱蔽處,準備上一條逃生的法術驅動的小船。
不知為何,柳傑有種深深地挫敗感,這種挫敗感讓他有種不祥的預兆。
一個被清洗幹淨,安檢工作排查到牙縫的斥候前來彙報今天的工作。
和柳傑猜測的有些吻合,東部鎮守軍將重心放到了建築港口上,一天不到的時間裏,羊角鎮周邊的林木被砍伐一空,整齊的擺放在河岸邊,斥候估算這些林木大概能建二十艘左右的大船。
頭有些疼的柳傑擺了擺手,斥候退了出去。
二十幾艘船就想阻礙十五萬淩汐軍過河,柳傑竟然有絲期待,這種期待和當時兵臨深藍堡城下時如出一轍。
在此刻,柳傑甚至想親眼見見斯林明勒東部鎮守軍的總統領,和這樣的人喝上一壺好酒,能和這樣的人喝上一壺美酒似乎是不錯的設想。
但前期是,先戰勝他。
提筆,柳傑向十五萬中央軍的總統領孟回寫了封信,詳細的描述了墨尋在羊角鎮的一舉一動,而且還留下了一份副本,有功時這些會是證據,有過時,這些依舊會是證據。
將防禦設施和退路全部想好的柳傑,擰開橡木塞子,將玻璃瓶裏深紫色的葡萄酒使勁晃了晃,等到充分氧化後,直接對瓶喝了個精光,然後順勢躺在羊皮大褂上,美美的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