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用餐到付帳的過程中,她都沒有找尋皮包的下落,他還以為她記得皮包放在車上。
「我……啊!我的皮包!」她後知後覺的發現皮包放在他的車裏了。
這下可好,沒有皮包,她怎麼幫忙付罰款?
「想起來啦?」他調侃地問,見她亂了方寸的緊張模樣而感到好笑。「看來,妳也不能自己坐出租車回家,隻好跟我一起去領車了。」
「也隻能如此了。」
她總不能不管皮包吧?裏麵還有幹爸家的鑰匙呢!
「那走吧!」他揚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等等,那這個車資怎麼算?」她攔住他上車的動作,支支吾吾地問。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困窘。
向來她的皮包裏都是厚厚一疊紙鈔和信用卡,她從來不曾隻帶五百元出門,而且皮包裏的五百塊還是賣光盤的收入呢!
沒想到,堂堂的薛氏千金竟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這一趟逃家,她還真是徹底地體會了人生百態。
褪去大小姐的身分之後,沒有人會對她客氣,這時她才明白,原來過去人們對她所有的恭敬與尊重,全是因為她尊貴的身分……
姚騰禦一怔,沒料到她會有此一問。
看來,她雖然迷糊卻又不失精明,兩種矛盾的性格徹底挑起了他的興趣。
「我也有坐,不會跟妳收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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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好手續,他們終於在拖吊場領回了車子。
「妳住哪裏?我送妳回去。」姚騰禦熟練的駕著車,離開了拖吊場,回到市區。
「送我回去?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連忙拒絕。
開玩笑!要是讓他和幹爸幹媽見了麵,知道她在他們麵前不叫李秀妹,她不就玩完了?
果然前人的經驗談是對的——說一個謊要用十個謊來圓。
她總不能讓他知道,她連老人家都欺騙吧?他都已經認定她不是好女孩了,再讓他誤會下去,他對她的印象一定更差。
莫名的一股情愫在在的告訴她,她不想這樣。
「不行!已經很晚了,我不放心妳一個人搭出租車。」那說不出來的擔憂,讓他忍不住關心她的安危。
「我可以搭公車!」
天曉得,她從來沒搭過公車,連公車站牌怎麼看都不知道。
「妳知道幾點有公車、錯過一班要等多久嗎?別傻了,我送妳回去,就這麼決定了。」他輕而易舉的識破她的謊言。
真霸道!但胸臆間卻有一道溫暖的氛圍流過。
「住哪?」
他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她小聲地說:「在上回你到過的檳榔攤附近。」
希望幹爸他們已經睡了,她暗自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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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的祈禱失靈了。
幹爸幹媽還沒睡,正忙著整理貨單,在看到她被一輛賓士載回來的時候,紛紛丟下手邊的工作,奔下樓來迎接。
車子才剛停妥,一聲吶喊便傳了出來。
「春天,妳去哪裏了?怎麼都不打電話……咦?!你是誰?怎麼跟春天一起回來?」說到一半,郝儐儐終於注意到載她回來的他。
「是呀!春天,妳為什麼坐他的車?」李佩怡也問,怕她被騙了。
通常長得帥的男人都花心,有的還會用花言巧語欺騙女孩子。
「春天?」姚騰禦麵色一沉,森冷的看著薛若霜。「妳不是叫李秀妹?」
他又被騙了?
一股被耍弄的感覺,教他無法再偽裝成什麼事都沒有;他咬緊牙根,努力隱忍著怒火。
他愈來愈覺得自己像個笨蛋,一再被同一個女孩戲耍!最令他氣悶的是,他竟然差點就對她動了不一樣的感情?!
他不該因為她體貼的舉動而改變對她的看法,他不該聽到她想要替他向未婚妻解釋,就以為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他真的錯了!
「呃……那是化名啦!不過你要叫我秀妹,我也不反對。」這個時候他說什麼都好,她陪笑。
「所以妳叫春天?」
「欸……是!」除非她想一個晚上揭開兩個謊言,否則還是少說少錯。
「不過就是個名字而已嘛!你幹麼一直問?說到這裏,你不也是還沒告訴我們你是誰?怎麼會跟春天一起回來?」郝儐儐出聲打斷。
「爸、媽,他是姚騰禦……」薛若霜遂將今晚這精彩的一段,一五一十的說出。
「警察局?」李佩怡驚呼,打斷了薛若霜的話。
薛若霜知道李佩怡的擔憂,趕忙澄清道:「媽,我沒有說出『轟天雷』的位置,妳放心吧!」
「呼,那就好。」嚇了她好大一跳。
「要不是他幫忙,今晚我可能就回不了家了,說起來我們還要好好謝謝他呢!」
沒想到她還知道感激嘛!而且在知道她在警局不告訴他真名的原因,是為了自保後,也就沒有那樣生氣了。
「可是,妳確定他不會密告嗎?」郝儐儐銳利的目光一掃,怕姚騰禦是個「間諜」。
「當然不會,他已經救過我好幾次了呢!媽,上回就是他提醒我有人在注意檳榔攤的。」薛若霜衝口道,就怕他們誤會了他。
至於自己為什麼要急於證明他清白,她就莫宰羊了。
「最好是這樣,不然萬一被警方知道這個總部的位置……」
「伯父、伯母,我不會這樣做的。」
不論是衝著對她的特殊情感,還是他原來的性格並非如此冷漠,在見到她的家境似乎並不是很好之後,他的心變得異常柔軟、脆弱,對她的偏差行為也寬容許多。
「那就好。」得到他的保證後,郝儐儐這才放心。
「不過,她還這麼年輕,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讓她到我公司去做『正常點』的工作吧!」話說出口,姚騰禦後悔也來不及了。
「啊哈!你開公司喔?什麼樣性質的?很正當嗎?」
比起違法,他的科技公司當然正當!
姚騰禦正想開口說明,薛若霜卻搶了先。「爸,我不……」
「這樣也好,以後我們就不用老是提心吊膽了。」李佩怡搶白道。
「媽……」她無奈的喊道,但聲音細如蚊蚋。
「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九點,我來接妳。」姚騰禦擅自決定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