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說不盡(1 / 3)

送走了兩人,古良微微推開了窗,從縫隙裏看著兩人的背影遠去。古良的眼神跟夜風是一般的冰冷。

小謝子還在猶自憤慨著。

“真是過分,好好的一個姑娘,竟然逼得人去跳井。”

古良關上了窗,目光轉回小謝子的身上。

“怎麼了?”小謝子疑惑地問著,然後不曉得想到了什麼,連忙把古良拉了離窗。“別站在窗邊,好危險的。”

古良坐了定,看了看小謝子以後,輕輕開口說了。

“小謝子,你替我多拿盆暖爐來。”

“啊……好。有危險的時候要叫我喔,我馬上回來。”小謝子急急忙忙出了門。

古良隻是拿過了一旁小幾上的紙筆。

晚上有些寒意,先前還口口聲聲說不冷的小謝子,睡到了一半就自己鑽進了古良的懷裏,滿足地蹭了幾下後,就甜甜蜜蜜地睡著了。

等到小謝子的呼吸平穩了下來,古良把手輕輕伸進了小謝子的衣服裏。盡管古良自認為動作很巧,小謝子還是驚醒了。

本來就要動作的手在發覺對方是古良後,不著痕跡地又放了鬆。

然而,疑惑的眼睛還是看著古良的。

唔,雖然也沒要古良把手伸出來。

“本來不想吵醒你的。”古良低聲說著,語氣有點不對勁。“不過既然你醒了,也就算了。”古良收回了手。

小謝子還是看著古良,就隻有呆呆看著。

“把它收好,知道嗎?”

猛然回過神,小謝子按上了胸口,剛剛古良的手到過的地方。憑著觸感,隱隱約約猜到了是個錦囊。

“當我不在了,而你也到了不曉得該怎麼做才好的時候,把它拆了。”古良輕輕把手覆在了小謝子按在胸口的手上。“要記得,照裏頭的話去做,答應我。”

一夜無眠。

丐幫的幫主歎了口氣,緩緩起了身,拿過一旁的棉襖。

沒有了以往的功力,秋天的深夜對他來說是太為寒冷的。

謝權的一掌,雷霆萬鈞,直到他下手前,自己都還不能完全地相信他竟然真是這樣的心思。

救過了自己無數次,為丐幫也立下了不少的汗馬功勞。當孫幫主要傳位給他時,自己就連一點不服氣都沒有,也從來沒想過他會拒絕而轉讓給自己。

這樣的人,又是為了什麼,要變得如此?

果真是這位子的權力與虛榮讓他漸漸紅了眼、迷了心智?

然而,為什麼落在他手上後,他卻又不殺自己?當人質嗎?還是想要打狗棒跟打狗棒法?

丐幫的幫主推開了門,走了出去。外頭的天色還是極暗。

盡管之後對他恨之入骨,然而,現在想起,自己還是能記得醒來之後,第一眼看見的,他那既驚又喜的表情。

要不是發現自己功力全失,也許還會相信他那誤傷自己的辯詞。

當時既恨又怒,根本由不得他解釋。

然而,現在想起,他本就是這樣的人,拳頭一向比心思快,改也改不了……

意外的鮮明,這往事。一旦細細想了,這該是他痛恨著的人,現在卻是一點也恨不了了。

古良說的極對,這謝權是真不配領導丐幫的嗎?除了性子急躁了一些,論武功論才能論魄力,沒有一項是自己比得上的……

是啊……幫主抬起了頭,看向了不住飄往地上的落葉。

假如他不要做這些事情,現在的自己是一定會把位子傳給他的。

然而,他跟丁家堡主害了小小,還害死了不少的弟兄,更逼走了淨衣。

如果你做這些事情,就是為了要我這個位子,那你不是太傻了嗎?堂堂一個好漢,落得現在如此的下場,除了幾個死忠於你的人外,你已經是個眾叛親離的人了……

……

不行,不能傳給謝權,他這樣的行為,不但不能服眾,還是千夫所指。

幫主搖了搖頭。

天底下哪有皇帝把位子傳給謀反的太子。

自己怎麼可以因為古良的一句話而懷疑了起來?

他隻是一個商人。士農工商,他隻是一個對於社會無用之人。一個奸狡之徒,一個為了幾個臭錢就能鉤心鬥角之人,為什麼自己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傳淨衣!這是早就已經決定好的事情。自己已經沒用了,可是淨衣可以替他主持公道,替所有被害的人主持公道。他可以領導著丐幫讓謝權俯首認罪,接著踩平了丁家堡,替武林除了一個禍害。傳淨衣!一定要傳淨衣!他為丐幫盡心盡力卻是受辱怒遁鄉裏,他的年紀雖輕,卻是品德端正才華洋溢為幫裏人人敬重。再說,接任淨衣長老一職來,他從未出過大錯,在謝權造反前也屢次苦口婆心要自己當心。

除了他還能傳誰,這十一月初的大典,雖說還未舉行,隻怕人人都知自己要傳的人是淨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