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淮所說的略歇歇腳,是要到馭馬場的宮殿裏淨麵更衣,在風裏土裏跑了半天,衣裳臉蛋沾了塵埃,需要清洗換裝一番,咳咳,身上的衣裳明明才穿了不到兩個鍾頭,皇家的生活水準實在是太……奢腐了,南姍向佛祖表示懺悔。
淨麵換裝之後,蕭清淮攜著南姍離了馭馬場,蔚藍清澈的天空上,白雲悠閑的舒卷,新換一身天水藍衣袍的蕭清淮,對身旁依舊精神飽滿的南姍道:“走了那麼多路,又在馬上顛了半天,你倒還這麼精神,索性到演武場看看三個皇兒,瞧瞧他們的箭術練的如何了。”
在勤政殿之外,南姍十分恪守妻子本分,絕對不會出現蹬鼻子上臉的行為,聽了蕭清淮的話,遂溫柔的表示:“妾身聽皇上的安排。”
帝後駕臨演武場,不拘是三位皇子、數個皇子的陪讀,抑或是教課的師傅、站崗的侍衛,統統納頭拜禮,蕭清淮安之若素地受了禮,而後口內道:“免禮。”
免禮起身後,尚拎著弓和箭的蕭明昭,臉上掛著薄薄的汗珠,衝突然到來的爹媽展眉笑道:“父皇母後怎麼過來了?”蕭明軒並未開口說話,隻安靜恬淡地瞧著父母,蕭明愷紅著臉蛋笑嘻嘻道:“是來看我們射箭麼?”
至於別的人,未得皇上詢問,均沒有吭聲,隻規矩地站著。
蕭清淮踱動幾步,道:“父皇過來看看,你們這箭術都練的如何了,每個人射十支箭給朕瞧,明愷,你先來。”
蕭明愷是四兄弟中性子最頑野的一個,聽了皇帝老爹的吩咐,蕭明愷抱拳應了聲‘是’,然後開始搭箭拉弓,瞄著箭靶的紅心,蕭明軒則是性子最安靜的一個,南姍從袖中抽出一條絹帕,給已八歲半的蕭明軒拭汗,笑著問他:“軒軒,累不累?瞧這汗冒的。”
眉目甚是秀美的蕭明軒,笑得純然恬靜:“母後,我不累。”
南姍給次子略拭了拭汗珠,接著道:“過會兒射箭,你可上心些,來的時候,你父皇說了,誰若射不夠六次紅心,可是要挨罰的。”
‘嗖’的一聲,離弦之箭擦靶而過,蕭明愷懊惱的哎喲了一聲,而後扭臉問老爹:“父皇,射不夠六次紅心,真的要挨罰麼?”
蕭清淮眉眼平淡,反問:“你說呢?”
蕭明愷扁了扁嘴,默默扭回頭,再從背後箭筒抽出一支箭,瞄準靶心。
蕭明昭神色很輕鬆,湊到南姍身旁,笑眯眯問親娘:“母後,崇崇呢?您和父皇來這裏,他沒吵著跟來這裏呀。”
南姍瞥一眼已是半大少年的長子,溫馨提示道:“昭兒,你父皇還說了,你練習射箭的日子最久,至少要射足九次紅心。”
蕭明昭頓時膝蓋疼得有點想跪。
因學生們年歲不一,教習射箭的師傅,會根據每個人的體力和臂力,來安設靶子的位置,像最年幼的蕭明愷,給他設立的靶子便近些,稍大一些的蕭明軒,便會擱得略遠些,蕭明昭的放得最遠。
被幸運大神附體的蕭明昭,十支箭十發全中,在場諸人忍不住撫掌喝彩,極是淡定的蕭清淮,衝身旁的侍衛揚一揚下巴,吩咐道:“將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箭靶再放遠些。”目光落到兩個大些的兒子身上,十分從容道:“明昭,明軒,你們兩個重新再射十箭。”
南姍默默抽了抽嘴角——蕭清淮,泥垢了噢,一天不罰兒子會渾身癢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