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嘉走進一間大客廳,三麵明亮的落地窗,迎接了一屋子的月光,豪華的擺設、極舒適的地毯,都說明了主人身分尊貴。
她一進門就聽見流暢優美的鋼琴聲飄了過來。
一定是她六歲的小外甥女在練琴,她的琴越彈越好,繼承她母親優良的血統。
「嘉嘉?真是稀客,怎麼突然想到來看我?」何玟玟笑容滿麵的迎了出來。
「還敢說!姊,妳真過分!妳是不是背著我把我的照片寄給汪其磊!」
她輕聲笑著,「哈,終於被妳發現了。」
「妳還笑!」何嘉嘉火道:「我生氣嘍!」
「我還以為妳不會注意到。」
「連妳都幫著他來欺負我!」她氣惱的坐在沙發上,嘟著嘴說。
「我是在幫妳。畢竟妳跟其磊從小一起長大,毋需因為一些小事鬧翻嘛。」
「那怎麼會是小事?」他傷害了一顆敏感脆弱的少女心耶!
「那人家也跟妳道過歉了,妳幹麼這麼小心眼?」
「他什麼時候跟我道歉了?」
何玟玟笑道:「妳看都不看人家的信,就把它扔了,當然不知道了。」
「別告訴我,妳都看了。」
她點點頭,絲毫沒有否認的意思。「都這麼久的事了,根本沒必要生氣。到琴房去聽一個人彈琴好不好?」
姊姊好聲好氣的問,又笑容滿麵的,叫她要發脾氣也不知從何發起。
「好,有什麼下好!」
何嘉嘉跟著姊姊住琴房走去,空氣裏飄揚著優雅而熟練的琴聲,她雖然不懂音樂,也覺得琴聲動人,說不出的好聽。
「你們家佑佑的琴彈得真好。」
「哦?很好嗎?」何玟玟笑著反問。
「當然。」
她一邊回答一邊推開房門,然後差點傻了眼。
她看見她天真可愛的小外甥女倚在汪其磊身邊,而他修長的手指正快速的在琴鍵上移動,流泄出一連串完美的音符。
終於他彈完琴,讓手指從最高音飛快的滑到最低音,跳躍著一連串的音浪,然後靜止。
「叔叔彈得好棒!」方佑佑鼓著掌,一臉的陶醉。
「汪其磊!你在這裏做什麼?!」
音樂一結束,何嘉嘉彷佛從沉睡中醒過來,也匆匆的記起她的憤怒。
「他當然可以來拜訪我們。」何玟玟打圓場,然後低聲的說:「幹麼對人家那麼凶!」
「姊!妳沒看見他在摧殘你們家佑佑嗎?」她很快的瞪了他一眼,「佑佑來,別跟色狼靠太近!別被那種變態騙了。」
「姨,可是人家想跟叔叔坐在一起。」方佑佑用軟軟的童音撒嬌的說。
「佑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這一個!」
「到底是誰在摧殘我們家佑佑?」何玟玟抱怨,「妳自己瞧不起天下男人就算了,幹麼教壞我女兒?」
「本來就是嘛!」她撇撇嘴,心裏在奇怪怎麼汪其磊今天像吃錯藥,竟然一聲不吭的。她把炮火對向他,免費奉送白眼兩粒,「幹麼還不走,等著我送你嗎?」
「嘉嘉!」何玟玟不好意思的說:「其磊,你別理她。她就是那張嘴壞。」
「他的嘴才壞呢!」
怎麼還是沒反應?死汪其磊,把她當透明人是不是?
「死汪其磊,幹麼不跟我說話?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他猛然站起身來,眼光略過何嘉嘉,直接對何玟玟說:「我該走了。」
「我送你出去。」
他摸了摸方佑佑的頭,「晚安。」
「叔叔晚安。」
「其磊,有空再來坐坐。我跟某人不一樣,我很歡迎你的。」說完還有意無意的看了何嘉嘉一眼。
她沒想到嘉嘉會對其磊這麼不客氣,或許她不該多事的。
結果幫不了嘉嘉,也害了其磊。
今晚,她把過去發生的事跟其磊說了之後,他一直不說話,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還好方浩到倫敦出差去了。」
言下之意似乎是,如果他在家的話,可能會有一頓拳頭飛過去。
他是不會原諒傷害嘉嘉的人的。
「汪其磊,你給我站住,你什麼意思?」何嘉嘉連忙跟在他身後,窮追猛打的問:「我哪裏得罪你了?」
他彷佛沒聽見,繼續走他的路。何玟玟送他出門,何嘉嘉也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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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嘉嘉一路追著汪其磊,對他刻意擺出來的視而不見很憤怒。
「你給我--」
「站住」還沒講出來,他突然回頭,對著她的紅唇親了一下。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
汪其磊的手抱著她的腰,縮短了彼此的距離,他的唇一下子又壓上她的,像迫切在索取什麼似的吸吮。
何嘉嘉的手不自覺的環上他的脖子,心底有股奇怪的感覺在剎那間流竄全身。
他抬起頭來,眼裏那抹總是存在的戲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惱。
「嘉嘉,妳到底要我怎麼辦呢?」
她到底要他怎麼樣呢?她要他滾出她的生活,她要一切回到被他打亂之前……她要……天哪,她竟然已經不確定自己要什麼了!
「我……」她微張著嘴,淚水在眼眶裏滾動著。
「別哭。」他的拇指溫柔的拭去她滾落的淚珠,「我又犯了妳的忌諱是嗎?我又情不自禁的來招惹妳了。」
「沒錯,你就是不肯放過我,先把我當透明人,又莫名其妙的吻我,你覺得玩弄我很有趣嗎?」
「妳到底要怎麼樣?是妳要我離妳遠一點的!」他噙著一抹微笑,緩緩的說。
「我並沒有叫你把我當透明人,忽視我的存在!」
她最痛恨被人家當作不存在,她受夠了被忽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