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兩根手指挖進那空洞的眼睛中,發出劈啪聲。
膝蓋如同踢到了鐵板,骨頭要粉碎,他的兩個手指好像插進了某個腐爛的稻草堆,讓他感到惡心和反胃。
“嘿嘿。”
他的喉嚨被一隻手卡住,他感覺渾身火熱,要融化起來,熔化的橡膠味濃烈刺鼻,弄得他有點兒惡心。他的頭很疼,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腳了。
“不——”,他像蠟燭一樣融化。
“愚蠢的人類。”
李歡躲在門縫後麵,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像一條案板上的死魚,等著被剁碎。
有那麼一次,想衝上去,對著它死灰色的臉和鼻子喊道:“滾開,狗雜種,離我和安娜遠點。”
然後狠狠地踢它一腳,就像——就像他踢那條狗一樣。
地麵上全是黑色的陰影。
“小安娜……”
李歡試著向前邁出一步——突然,一張可怕的臉浮現在她的麵前,可怕得像在惡夢中見到的。
它閃著幽靈似的綠光。一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驚恐地凝視著,另一隻眼睛邪惡地眯成一條縫。睜著眼睛的左半邊臉似乎很正常。
右半邊則是一個皺成一團的恐怖的臉,咧著厚厚的嘴唇,露出殘缺不全的利齒,那牙齒也在閃著綠光。
李歡低低地尖叫一聲,踉蹌著向後退了一步,勇氣就要消失了。
它似乎對李歡不感興趣,而對安娜興趣濃厚。
“小安娜……,你在哪裏?爸爸叫你出來了。”
黑夜和空虛,他處在寒冷地獄的邊緣。
一束花被他撞倒,怒火又燃燒起來:“狗雜種,離我的安娜遠點,記住我們的協議。”
“協議?你…..真的…….愚蠢?嘿嘿嘿。”
血怖嗚發出齧齒動物磨牙般的聲音,朝一個房間走去。
李歡跳了起來,一腳踹在它的胸口。
結果他自己反彈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台子上。
哢擦,他感覺自己的背壓斷了,就像寒風中的一根樹枝。
咚,有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
他終於引起了血怖嗚的注意,它拖著爪子和鐮刀,朝李歡走去。
“嘿嘿。”
“放過我的女兒,我放你出來就是要救她,你…….。”
“你……救…..不了……你的小安娜。”
“我要把她塞到嘴裏,使勁咀嚼。”
聲音在李歡腦海裏回響著,像一隻布穀鳥在空蕩的山穀裏鳴叫。
一隻骨爪刺穿了他的胸膛。
窒息,痛苦,一個火爐炙烤他的肺部,他不能出聲。
從台子上滾落,血從他嘴裏流出:“畜……生,怪…….物。”
它離開了,木門像紙一樣被撕開,一個衣櫃破碎。
“小安娜…….你是我的了。”
搖籃曲的聲音傳來,怪異的腔調讓人無法忍受。
沙發下麵的安娜瑟瑟發抖,眼淚止不住的流下,內心的恐懼像氣球一樣爆炸。
“安娜……,你爸爸要死了,他……想要你,出來吧。”
安娜用細小的手捂住嘴巴。
李歡摸到了一個電話,他一點點挪過去,撥通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