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外公病逝
呆在拉薩的一個小山村月餘了,我在這裏當一個音樂支教老師,每天教小朋友們唱歌,小朋友們都很純真,也很喜歡音樂,每天都纏著我要我多教他們唱幾首歌。而且這邊的人都很照顧我,記得剛來的時候因為不適應高原的氣候我發燒了。是這些村民們為我采藥熬藥,讓我度過了這個難關。
村民們告訴我,我是村子裏第一個音樂支教。在那之前,他們都沒有聽說過現代流行音樂,每天教孩子們唱歌我都很有成就感,每教會他們唱一首歌我都開心,比以前拿獎的時候還要開心。在這裏,我總會莫名奇妙的感到開心,好像快樂真的不需要理由一樣。但是……
又過了半個月後,我隻能坐在輪椅上給孩子們上課了。我已經站不起來了,盡管我再怎麼解釋,孩子們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麼,他們不再纏著我,要我多教他們唱歌了,他們隻是輪流推著我在學校與宿舍來回而已。還有的小夥子,“小夥子”,我驚訝於自己的用詞,他們看起來應該是跟我同齡的,原來我已經在思想上變成了一個遲暮的老人了。那些個小夥子見我隻能呆在宿舍裏,便揚言要背我去看看布達拉宮、去看日出呢……
就這樣,我在拉薩支教三個月了,這日,我大哥來了,並且帶來了讓我致命的消息。外公病倒了。老人終於承受不住喪妻的痛,病倒了。
孩子們總是敏感的,他們可能意識到我就要離開了。一下課便跑到我的房間,“莫老師,你要趕緊好起來。”我們終於聊到了這個話題上去了,孩子們沒有要求我留下來,而是說了這麼一句,我的眼淚便留了下來。
離開時,孩子們都哭得泣不成聲了,一邊追著我一邊哭然後突然唱起了我教給他們的第一首歌。“莫老師,你永遠是我們最敬愛的莫老師……”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很自私。
上海浦東。
大哥帶著我還有在飛機場等候我的二哥,和弟弟一同向著醫院的方向前進。我們都默不出聲。保持著這麼多年的相處模式。
在醫院,我見到了父親,還有躺在病床上的外公。看著已經神誌不清的外公,我的心猛地一抽,全身的骨頭痛得要命。眼淚不停地從我的眼眶上流下來。而這時外公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似的,伸著那枯槁的右手撫摸著我的臉,可是……
外公走了,永遠地離開了我。而我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