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再見,小心走啊……」
斜倚在房門前,目送玩瘋了的一群人離去,宇文能籲了口氣,扭扭脖子伸懶腰,緊攀住殘存不多的理智,臉上噙著憨憨的爽朗笑意。
想當初梓嵐和二哥的邂逅,他可是在場的呢,這會兒都結婚啦,說不定眼睛一眨,就要蹦出個小鬼頭了。
「啊!好久沒喝得這麼痛快嘍!」他暢快歎息,轉身踩著虛浮的步伐回厲,想跟房裏那對新人打聲招呼再離開,這才注意到應該淨空的客廳裏,還有「一隻」癱在沙發上被遺漏了。
「嘉卿?!」他瞇起眼,定住模糊視線確定。「喂,醒醒啊,結束了,不能在這兒睡,快點起來,妳家在哪?我送妳回去……」
他來到她麵前,彎身輕拍她的臉,對著她說了一大堆話,到最後徒勞無功地認知到他繼續自言自語也沒用,她根本被周公綁架了,沒空搭理他。
「二哥!梓嵐!」他敲門,隔著門板對著睡房裏頭喚道。
沒回應?這麼快就睡了嗎?
「二哥?」好歹告訴他,雷嘉卿該怎麼處理吧?!
「二……」三度開口,新郎突然爆出咆哮。
「有沒有搞錯,這時候吵什麼?」
宇文能縮了縮脖子,馬上噤口,經驗豐富的他立刻了然於心,像偷腥貓兒似地竊笑。
新郎倌絲毫不浪費時間,他們人一離開,就迫不及待辦好事了!
洞房花燭夜,最忌中途被打擾,為了老爸、老媽望穿秋水的抱孫願望,他可不能不識相。
轉頭望向醉成一攤爛泥的雷嘉卿,他傷腦筋地搔著後腦勺。
不能留她在這兒,也不知道她家在哪,怎麼辦呢?
他喝得有點茫了,沒辦法開車回家,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就近找個可以休憩的地方。
想到這裏,宇文能已拿起內線電話,撥了大廳櫃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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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折騰,辦好了住房手續,抱著雷嘉卿到另一間套房裏,將她安置好後,宇文能走進浴室放水,打算泡個澡,消除疲勞和醉意。
「惡……」
幹嘔聲傳進尚未關門的浴室裏,他趕緊跑出來察看,大床上卻空空如也,佳人不見蹤影。
循聲找尋,在轉角衣櫃旁瞧見某人正雙手撐膝半蹲著,一副準備就緒,要大吐特吐的姿態。
「哇咧……那是衣櫃,不能在那兒吐啊!」他跳起來,急忙衝上前,由她身後伸臂圈住她的腰,像拎行李似地一把將她帶到浴室,放在馬桶前,所有動作一氣嗬成。
時間拿捏得嘟嘟好,也大概是腰腹被他這樣一擠壓,雷嘉卿就地一蹲,抱著馬桶開始狂吐。「惡──」
「嘔──」此作嘔聲來自在一旁觀看的宇文能。
不能怪他,他也有些醉了,本來胃就不太舒服,看她這樣吐,實在很難不受連鎖效應的影響,兩人差點就在浴室裏來了場嘔吐二重唱。
不行,受不了了!他趕緊退退退,離開現場,將浴室門扉半掩,眼不見為淨,待她吐完,他再去收拾殘局。
雷嘉卿把胃裏翻攪的食物給吐光光,總算舒坦些,意識稍稍恢複,看見正在蓄水的大浴缸飄著氤氳霧氣,彷佛在向她招手,心念一起,脫了身上笨重的禮服,裸身跨進那舒適的水池中。
不知情的宇文能在外頭等著,五分鍾過去還不見動靜,這才開始擔心。
「她是栽進馬桶裏了嗎?吐這麼久!」他嘀嘀咕咕,困惑地走進浴室察看。
「沒聲音耶,該不會又睡著了吧?」
推開半掩的門屝,馬桶邊沒人,倒是發現大理石地板上丟了件白色禮服,白色內衣、白色內褲,循著線索一一看去,瞧見浴缸邊垂著白皙的手臂,手臂上枕著一張沈靜的睡臉。
子曰:食色性也。不用看,腦中已自動浮現那美麗的景象。
他不由自主地走近,心跳鼓噪。
這是一具一絲不掛且完美無瑕的女性胴體,纖細、窈窕、瑩白膚色,美得令人屏息,宇文能血脈僨張,癡迷地佇立在原地。
睡得這樣毫無防備,被人賣了都不曉得呢!
對照白天那冰冷的模樣,此刻睡容沈靜的她,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種美,更惹人愛憐,同樣對他深具吸引力。
「雷嘉卿……」他像品嚐珍饈似地低聲呢喃,凝視的目光中逐漸滲入愛戀的成分。
大概是碰多了手到擒來的女人,對他疏離又冷酷的她,反成了獨特,她的一切在在都有著讓他想要靠近的魅力。
「嗯……」她微微蠕動,發出嚶嚀。
見她有了動靜,不知恍神多久的宇文能才驀然回神,轉而擔心她這樣浸泡下去,水溫愈來愈涼,會感冒生病。
找來浴巾,他動作輕柔地將地抱起,放躺在大床上,再替她擦幹身體上的水,套上飯店準備的浴袍。
如此活色生香,不論是哪個男人,都做不到心無雜念,更何況他是個正值巔峰狀態的健康男人,而且向來不習慣約束欲望。
但,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在欲望勃發的情況下,他竟破天荒地發揮生平最大自製力,沒有順從原始本能,放過有如待宰羔羊般、毫無抗拒能力的雷嘉卿,還頗為狼狽地衝了個冷水澡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