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閨女房裏。
距離花蓮那件事已經隔了快一星期了,雷嘉卿的手腕還纏著紗布,嘴角泛著淡淡青紫;宇文能原本鼻青臉腫像豬頭的模樣已稍稍恢複,但臉上的青紫依然很精彩,兩人此刻正四目相對。
被那充滿怒氣的眼睛牢牢盯住,氛氛不對,宇文能不敢隨便發言,以免踩到地雷。
大概是悠遊花叢的現世報,所以在遇上真愛死會前,先讓他經曆種種磨難。
「我昨天沒睡好。」終於,雷嘉卿開口說話了。
「難怪妳眼眶有黑輪。」他望著她的眼睛道。
「因為它。」她拿出他之前交給她的手機。
宇文能悚然一驚。情況不妙……
「好受歡迎。」她沒頭沒尾地說,像是指手機本身受歡迎,又像是指手機主人。
他沒出聲,以免對號入座。
她漾開一絲冷笑,手機卻在此時不識相地震動起來,然後飄出旋律,在宇文能聽來,卻像是挽歌。
雷嘉卿看著他,按下接聽鍵。
「找宇文能。」女聲傳來。
「他公司倒閉跑路去了。」
「妳是誰?」
「我是他的債主。」
既然倒了,那還是不用聯絡了,她本身也缺錢得很!對方不敢再多說地掛了電話。
雷嘉卿沉默地擱下手機,手才剛離開,手機又響起,他們互視一眼,宇文能頭皮發麻地轉開視線。
「找宇文能。」還是女聲,不同人。
「他頭殼壞去變白癡了。」
「妳是誰?」
「我是他的保母。」
既然傻了,那也用不著聯絡了,她本身對小孩相當厭惡!對方不想惹麻煩地掛了電話。
雷嘉卿抿著嘴,瞪向那個眼神四處飄移的心虛男人。
宇文能耳裏好像聽見「滋滋滋」的觸電聲,受不了了。
「太吵的話,就幹脆關機好了。」有點後悔把手機交給她,不是怕她過濾,而是怕她每接一次就心情不好一次,影響兩人的感情。
就在她要發難時,手機居然又響了!她這次瞪視的目光更凶惡,按鍵的手指更使勁。
「找宇文能。」
「他半身不遂殘廢了。」
「妳是誰?」
「我是他的看護。」
既然殘了,那就無須再聯絡了,她本身對病患沒有什麼耐心!對方沒有同情心地掛了電話。
這回換宇文能怨懟地瞅著她。
跑路、白癡、殘廢都出來了,她詛咒他的點子還真多。
「妳為什麼不幹脆說妳是我的女朋友?」
「你怎麼知道我沒說過?」說到這個她就一肚子火。「昨天我就是這樣跟電話裏的女人說,結果呢?居然被對方用那種白鳥麗子式的笑聲,嘲笑了老半天。」
「為什麼?妳說是我女友有什麼好笑的?那人一定是神經病!」宇文能好納悶。
「哈哈哈,女朋友有什麼了不起,第幾號呀?何時卸任?等妳成了他老婆再說吧!」雷嘉卿學起對方的口氣,末了,火光燃燒至眼睛,熊熊焚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