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岑越對這個新收的愛人非常地滿意,以前他交往過的對象,不管是菜鳥還是高手都喜歡大叫,上床稍一撩撥就開始“嗯、哦,等正式進入之後更是氣衝雲霄似地亂吠,比花腔女高音還要恐怖。

他天生就有偏頭痛,別人眼裏情欲湧動的嫵媚呻吟,在他聽來就像馬路上的殺雞叫賣聲,眼前的風予諾就不同了,真是少有他這麼安靜的,恰到好處地淺吟低唱,到後來幹脆就沒聲音了……

風予諾沒想到岑越不光外表斯文,在床上也這麼體貼,知道他是第一次,動作格外輕緩,他稍稍皺眉,岑越就停下波動溫柔地吻撫。這個黑道情人真的很溫柔,風予諾暗自讚歎,溫柔到他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都不知道……

喜靜不喜鬧到有怪癖嫌疑的岑越和愛睡成癡無人匹敵的風予諾,兩個人的錦帳生活出乎意料地契合。

話說眼前這位因為打了個吹欠而莫名其妙成為“黑道情婦”的幸運男子,其原本的目的是想順藤摸瓜升入高層好當家,誰知這一步青雲直上走得太過犀利,不但沒能借著特殊身份探得內中機密,差點連邊腳料也摸不到了——那岑越自視體貼過人,憐其每每起床之艱難卓絕,一聲令下幹脆把他在堂裏討得的那個閑職也撤了,讓他安心在家裏養著。

岑越萬般愛惜地說出這個“好消息”,差點沒讓風予諾滿腔荒亂憋成內傷,隻能化怨氣為食欲,進而將食欲升華成睡意。

好在身為親密愛人自然少不了一些耳邊風,每當岑越拎起電話,風予諾就有意無意地湊過去搜刮內幕消息;有時候堂裏的幹部集合在別墅裏開會,他就找機會事先在椅子下安裝竊聽器。這一招極度為凶險,有一次他忘了及時拆除,居然被清掃的老媽子發現了,幸虧那個女傭目不識丁,把高科技產品當垃圾處理,才免去一場情海生波,嚇得他整整便秘了三天,暗暗叫苦。

局裏根據他得來的情報,成功地破壞了風火堂的幾次黑色交易。但岑越為人謹慎,從不親自參與,被捕獲地人又甘願替他背黑鍋。這一嘲以身相許”的諜報戰難以在短期內取得徹底地勝利,所以風予諾“為國捐軀”的日子就這麼持續了兩個多月。

岑越對近來的不順也略有懷疑,但壓根沒有聯想到枕邊人,對無欲無求、常常神遊天外的情人是寵愛有加,一張張高限額信用卡像發牌一樣塞給風予諾。

看著越來越鼓的皮夾,他心裏這個樂呀,早就知道有外快可以拿,但沒想到有這麼多!要省著點花,把它們存起來買最豪華最溫暖的大床,最好連浴室裏也放一個,這是他的夙願。

抽出一張嶄新的美鈔,高舉,緊貼著鼻尖,在陽光中試辯真偽,漂亮的眼珠最大限度地靠近。

庭院裏,煙霞散彩,日影搖光,這一個鬥雞眼的風情。

岑越走進飯廳,春風得意:“風,我們出國玩兩天好嗎?你想去哪?”

“是不是有什麼好事?”

“就是葵幫的那個東叔嘍,六十多歲的人還不辭辛勞地跑到美國去跟我搶生意,結果被人射成馬蜂窩,好可憐啊!”

“那麼他在九龍的地盤馬上就會變成你的了,是嗎?”

岑越自負的情緒完全燃起,他熾熱地吻住情人的手,“風,你知道嗎,我的帝國正在一點點地建立起來,很快、很快就會實現。”

那個東叔的死一定跟他脫不了幹係!風予諾心中輕歎一聲:帝國?他隻要一個能用來睡覺的小窩就夠了!

定好的計劃在三天後被打亂,剛拿到預先訂好的機票,就見岑越一臉凝重地踱出書房,兩個貼身下屬灰頭土腦地退開。

“風,恐怕我不能和你一起去玩了。”

“怎麼啦?”這次旅行他可是很期待的,好山好水誰不喜歡?當然,最主要的是有人買單、全程免費,不去白不去。

“前幾天東叔的事居然惹到個麻煩人物,現在人家來找碴了。”岑越皺起優雅的眉,捶了下桌子。“都是那幫沒用的家夥,盡給我惹事生非、節外生枝。”

風予諾轉轉眼珠,趕快走過去,幫“短期飯票”捏捏肩,這一招他是從“完美情婦必讀手冊”上學來的,穴位的準確和力道的輕重可是有講究的,據說在十指纖纖、雞爪尖尖的捏揉下,就算是冰川紀的凍土男也會化為一癱爛泥。

不要以為他吃飽了就睡,平時他也很愛看書的。書,是他的鏡子、他的床伴、他蹲馬桶的必備之物。

“是什麼麻煩人物,你還對付不了他嗎?”

“嗯……”岑越舒服地低呤,閉著眼睛享受片刻,說道:“一個阿拉伯人,聽說他是某個酋長國的王儲,人家都叫他殿下,不但有權有勢,行蹤更是神秘,從阿拉伯到埃及每一片沙漠都有他的行宮。”

“那要怎麼辦好?”討厭,早不出現晚不出現,突然跳出來破壞他吃唱玩樂的大計。

“盡量跟他談判吧,不然的話隻有硬碰硬了,我們風火堂也不是怕他!”岑越側頭,語氣轉為輕柔。“風,我不想掃你的興,反正機票已經送來了,明天你一個人先去布拉格吧,賓館我都替你訂好了。”

喜出望外啊!一鳥單飛,無羈無絆!心裏樂開了花,可是臉上還要擠出兩撇難舍難分相思眉,他又一次完成了組織交給他的高難度任務。

捷克首都,布拉格。

一個適宜作奸犯科、搶男霸女的不毛之夜。

沿河的綠樹盡頭,隱藏著一座巴洛克式的三層小洋房。二樓東麵的窗戶旁依稀站著個高挑男子,眸中的星光直逼月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