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 3)

壓在身上的男人還在大笑,他咧著嘴的樣子真是好看。說心裏話,風予諾並不想打擾他,美麗的風景總讓人留戀。

好吧,那他就輕一點好了,真的很輕、很輕……“哈哈,藹—”屋子裏一下子靜了下來,那個發出痛呼的男人捂著下身跪倒在床上,他艱難地、不可置信地、冷汗滾滾地抬起頭,說出的每一個都非常地吃力:“你……你居然敢踢我!”

風予諾怕怕地把身體縮到床頭,非常之委屈,“你幹嘛那麼凶啊,人家已經很輕了,隻用了這麼一咪咪的力氣。“他把食指和拇指拉開幾毫米的距離,用事實做說明。

“廢話!你不想想自己踢的是什麼地方!”他一聲怒吼,衝上去就想扁人,可是才一挺腰就引出一陣巨痛,害得他隻能把身體縮成個蝦米。嗚嗚……這個痛啊,難道他的小弟弟就這麼永垂不朽了!

“告訴你也沒有關係。”黑發青年輕抿著雙唇,小心翼翼地靠近呲牙咧嘴的魔王。“我以前當過警察,你猜猜我是哪個部門的?”

“哪個部門?”

“是——掃黃組啦!”風予諾微笑著抓起床櫃上的煙灰缸,再一個微笑,然後揚手。

“咚”地一聲,沙漠暴君就這麼暫時性的“香消玉殞”了。

呼……降魔使者籲了口氣,大麻煩終算暈過去了!呃,他漂亮的額頭上紅了好大的一塊,好像太狠了一點耶,這樣算不算棘手催花啊?

把立了大功的白瓷煙灰缸放回原位,眼睛一掃,發現了那個裝著淡紫藥丸的小瓶子,他擰開來,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彈,一顆‘驚豔’入喉,“嗯,還是那個甜甜的味道。好懷念啊,以前組裏的夥伴們都把它當成水果糖來吃!YESTERDAYONCEMORE.”

收起淡淡往事,他走到窗口縮頭縮腦地往下張望,有人巡邏,看來要等月光暗一點他才有機會逃。現在是十點多,離夜深還有刻把鍾頭,幹點什麼好呢?烏亮的眼珠輕轉,無所事事的眸光重新凝思在銅床上——果然是個美人啊,連身為同性的他也得不得感歎撒旦的傑作。

嘿嘿,月明星息四下無人,此時不占便宜何時再占便宜!伸出魔爪,風大警官爽爽地在“睡美男”的臉上揩了一手的嫩豆腐。

張揚的眉毛是他的狂狷、刀削的鼻子是他的桀傲,弧度清晰的唇瓣帶著淩人的自信,長睫覆蓋下的眼眸隻有在閉著時才略微斂去其中的霸道。唉,又一個顛倒眾生的魔星!

飽餐秀色的眼光順著頸項往下滑,稍稍窺見那性感的鎖骨就被礙事的領口擋住了滿園的春光。什麼!不讓我看,太可惜了吧!

懶人有時候也會特別地執著,所謂“色膽包天”就是在這種時候產生的。

有狼人潛質的風大臥底,開抬扒人家的衣服,其間他怕被害人突然醒來大聲呼救,隻能很惡毒地、很不憐香惜玉地用皮帶將被害人的雙手扣在床頭,又用扯破了的襯衫把人家的雙腳縛在床尾。

柔和的燈光下,放眼望去,一片靡顏膩理讓人心搖神蕩,起伏有致的男性肌體蔚為壯觀。滑溜溜、溜溜滑的異國美男,再加上咖啡色的皮帶和撕成條狀的襯衫,簡直就是他夢中的繆斯,風予諾由衷地讚歎著。

這是一件傑作!想不到他這麼有藝術細胞,在平凡生活的點滴間領悟出美麗的真諦,在海底兩萬裏挖出絕世的沙漠之珠,想必這位帥哥豔冠四方,卻從來也沒有嚐試過這種赤裸裸的造型,真是清爽灑脫到極致!早知道自己這麼有創造力以前就該去才考美校!

從不同的角度欣賞完床上那具充滿爆發力的完美軀體,風予諾抽下床單,意猶未盡地挪到窗邊,這其中的戀戀不舍,已達到一步三回首的意境。

午夜時分,巡邏的人不知躲到哪去偷懶了,正是勝利大逃亡的最佳時刻,難以割舍地回過頭:哦,讓我再看你一眼!遠去矣,運去矣,從此後夢縈魂牽……把床單的一頭緊係在窗欞上,另一頭扔出窗外,布拉格的夜晚靜悄悄,隻有樹上的一隻小麻雀睜著小圓眼睛發現了這個秘密行動。風予諾豎起食指依到唇邊,輕輕地打招呼:“拜托,不要叫哦,以後你到我們局裏玩我給你餅幹吃。”

顫顫巍巍地順著床單滑到院子,他不敢走大門,隻能選擇爬牆,以他三角貓的身手當然是困難重重,還好牆邊有顆小樹被他當成梯子。蹭到一半,突聽腳下聲息不對——天!居然是條大狼狗,正伸著長舌頭對他狗視眈眈。

他急中生智,摸出懷中順手牽羊得來的半瓶“驚豔”,“唏哩嘩啦”通通賄賂給狗狗。一時間牆角內果香四溢,那呆犬美食當前立刻埋頭狂吃,心無旁騖。風予諾的逃亡大業於有驚無險中順利完成。

話說風公子一溜煙地遁地而去好不快活,卻扔下了一屁股的爛債。且不提房中那新鮮出爐的“繆斯”醒來後要怎樣地抓狂,單表花園裏有一頭天涯孤客,自從吃了陌生哥哥的“水果糖”,一腔虛火上升、滿麵春意濃濃,奈何獨對秋月、唯歎無以解憂。

多少年後,人們依稀還記得那一晚,詭譎地狗吠聲聲哀怨,直攪得四鄰不安,怨氣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