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雨水的濕氣模糊了窗玻璃,汽車的燈光照亮小屋的一角,明亮,複又昏暗。

究竟,過了多久?他試著轉動身體,痛。身體酸痛,手臂發麻,縛住手腕的繩子一直沒有解開,陷在肌膚裏,紅色的血。

挾怒而來的複仇者,每天晚上都不讓他好好睡,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強迫的性交會這麼痛苦,暴力,而且瘋狂。

岑越端著水從外屋進入,把他從床上扶起,抽出一個枕頭,讓他靠著,慢慢地將水喂進他的唇。溫柔到讓他感動呢,風予諾一聲輕笑。

“笑什麼?”

“我們,好象回到了從前。”他語調恍惚,似在回憶。

男人似乎被他的話重重擊打,冷酷的眼神渙散,又是狂亂又是心傷。“你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你愛的人不是我!”

岑越蒼白的手指抓著他的肩,激動地搖晃。“你知不知道,我所有的事業毀於一旦。為了偷渡出香港,我到處求人,連最普通的小角色都給我臉色看!沒錯,現在還有人叫我老大。老大?哈哈,幾個不成氣候的小混混的老大。每天在街頭混,住這種髒亂的房子,喝最廉價的啤酒……予諾,我那麼愛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個狠騖又憔悴的男人如此脆落,像個傷心的孩子。風予諾無語。於公,他理所當然;於私,他問心有愧。

半晌,黑發青年悠悠開口。“其實,他幷不完美。他狂妄,沒有你冷靜;他孩子氣,沒有你成熟;他急躁,沒有你細心。可是……可是,我就是這樣愛上他了。”三個人的情事,注定有一個要退場吧。

岑越無言地凝視著床上虛弱的青年。曾經,曾經那麼珍重的人兒卻被他粗暴地對待著,黑發微亂地貼著臉頰,額角的淤傷像是一把利刃,傷了他,也痛了自己。

他不是一個心軟的人,否則也不可能在黑道上成名,對待敵人他趕盡殺絕,連對方的妻兒也不曾放過。他也做過噩夢,夢見有人追殺他,隻是萬萬沒有料到,那個最終讓他走投無路的人居然是會是他。

那人倦倦地對他揚起一個笑容,似乎牽動了唇畔的傷,笑容變得苦澀。

不!那人的笑容不該是這樣的……

閉上眼,甜蜜的神情清晰可見,溫存的時光卻再也不會重來。

為什麼會這樣!老天呐,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嗎?

扯著發,男人陷入深淵。

汽車在街上狂飆,男子握著方向盤,茶色眼睛裏迸出一股足以毀滅天地的怒氣。

又浪費掉一天一夜,那幫白癡屬下到底在幹什麼!他親自出麵找到了當地龍頭,雖然每個人都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證,兩天之內一定有消息。但是他沒有時間等候,天知道那個人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究竟是誰,究竟是誰要綁架那個個性溫和的男人?如果是衝著他來的,幾天來連一個電話也沒有;如果是直接找那人的麻煩,這四天裏他又會受多少苦。或者,那人已經……不,不可能!沒有他的允許,連死神也不能奪走那個人兒。

保時捷因他的激動而歪斜,輪胎發出尖利的叫聲,猛地衝上人行道,撞在商店的牆麵上。

一陣暈眩,他迷迷糊糊地趴在方向盤上。沒有想到啊,自己居然也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天。Shit!為什麼非要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費力踢開撞得有些變形了的車門,他搖晃著走出,回到賓館的時候,他的一個下屬急急忙忙地衝上來。“殿下,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頭都流血了!”

他冷凜地站住,氣勢如冰。“去,打個電話,讓飛影立刻趕過來。”

那屬下顧慮他的傷口,猶豫著沒有行動,立刻被他大罵。“快去啊,還傻在這幹嘛!”

“哦,是!”

“一群廢物!”他咒罵著,眼神卻漸漸轉濃,深不可測。

這次可要看你的本事了,找人一向是你的特長埃飛影,我的……得力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