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 / 3)

黑眸微微眯起,一抹強烈的質疑在他心底泛開。

契澧浚不曉得和她說了什麼,隻見她很著急的為自己辯解,“我不是迷戀他,我愛他,我愛尊勩。”

她的話證實了閻尊勩心中的疑慮,黑眸驀地深沉而下,盯著她的眸子,多了一絲莫名的波動。

“夠了,羽熙,尊勩不值得你花費那麼多心思,你的條件那麼好,配得上你、想給你幸福的男人,比比皆是,你放手吧!”雖然閻尊勩也是他的好友,但他現在隻想公正客觀的說出事實。

當初對於他們兩個的婚姻,他是投反對票的那一個,隻可惜沒半個人肯理他。他早就不看好他們的婚姻,念羽熙太愛閻尊勩,而閻尊勩根本不可能去愛人,所以她終究會被傷透了心。

無奈的是,愛情蒙蔽了她的眼睛,讓她就算知道即將往下跳的是火坑,她仍義無反顧的縱身一跳。

“放手?”美眸浮起一層迷惘,“你要我離開他?”

“對,等你離開他後,他自然會明白,你是一個多麼難得的好女人,讓他後悔他以前對你的不珍惜,你要離開他後,他才會覺悟的。”

“如果他不呢?”他很可能一點都不會為她的離去,而感到後悔。

“那又何妨?你已經離開他,不再受他束縛了,不是嗎?”

“我現在腦袋裏好亂,也不曉得該怎麼辦,我……”

“你不曉得,我可以幫你,那就是——我們離婚吧!”

閻尊勩臉上經常掛著的笑容早已消失,恍如地獄竄出的冷峭嗓音,驀然從她身後傳來,這才讓她驚覺他的存在。

她嚇得急忙轉過頭,當她對上他那惟恐避之不及的嫌惡眼神時,心底仿佛被人狠狠劃丁一刀。痛得無法言語。

就算耳機內不時傳來契澧浚緊張呼喚的聲音,她已置若罔聞。

美麗的眸底寫著滿滿的不信,精致的五官更是蒙上一層晦暗。

“你說——”顫著聲,她不相信那句話會從他口中吐出。

“離婚。”

她倒抽口氣,“離婚……你要和我離婚?!”胸口好似破了個洞,洞口愈來愈大,愈來愈大,大到幾乎快奪去她所有呼吸。

“沒錯。”

“為什麼?你為什麼突然要和我離婚?我要知道原因!”她激動地傾上前,拉著他的衣服,硬要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他不耐地揮開她的手,往後一退,把二人的距離拉開,仿佛她是瘟疫毒菌似的。

他的態度徹底傷透了她的心,她心痛地望著他,這就是她在他身邊,為他做牛做馬的代價?

她好心寒!

“你自己明白是什麼原因。”

“就因為我愛你?”她硬從牙關進出話。

“沒錯。”他答得斬釘截鐵。

心猛地揪起,心碎的美眸直勾勾地望了他許久,才輕輕地吐出話來:“就算我愛你那又如何?我從未因此而約束你什麼,不是嗎?”

“話雖然如此,但那隻是目前,萬一有朝一日,你突然用妻子的身份對我索愛,或要求東要求西時,我該怎麼辦?”他麵無表情地反問她。

“我不會。”她急忙替自己澄清。

他搖頭,“你不會是你自己在講的,誰曉得你真的不會?所以我還是決定和你離婚,這是杜絕你會對我糾纏不清的最佳方法。”

他絕對不會知道,他說的這一番話,有多傷人,絕望的痛楚瞬間襲上念羽熙的四肢百骸,她微顫著纖細的身子,無力地頹靠向車門。

“明天上班時間一到,準時到我辦公室報到,我會叫律師過來,還有!資遣費我會叫會計部算給你。”

“資遣費?”她倒抽口氣,“你要辭掉我?!”她連繼續待在他身邊當他的秘書也不行?!

“當然,你若繼續當我的秘書,一天到晚看著我,你就會一直愛著我,我不想有這種無形的騷擾存在。”他對愛他的女人,都是一貫的做法——驅離。

騷擾?!她對他的愛竟然被指為騷擾?!

熱燙的淚水滾落,她又驚又怨的目光對上他的,“需要做到那麼絕嗎?我們畢竟夫妻一場。”

“這隻是一場戲,你不會忘了吧?”他懶懶地提醒她。

她當然沒有忘,而且他們結婚的事,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所以他們的婚姻是私底下秘密進行,很簡單的就草草帶過。

他說服了他的家人,說是她生性害羞,不敢麵對大眾,所以婚禮才這麼簡單。她也配合他的劇本演,所以他的家人信了。

至於她的家人,他在他們麵前,演了一出非她不娶的深情戲碼後,她的家人也以為她會幸福的把她嫁給了他。

為了不讓雙方家人,對於他們結婚的事起疑,所以他們兩個在彼此的家人麵前,都表現出一副深愛著彼此的模樣。

也因為如此,所以每次他要去和情婦見麵時,她也必須和他一同去,如此一來,才會給他們的家人一種他們夫妻是同進同出的假象,而他並沒背著她亂來——其實這才是的假象,隻可惜了解真正內幕的寥寥無幾。

因為愛他,她忍下了許多事,也因為愛他,所以她堅持待在他身邊,用她的方式去愛他,然而,他不懂,也不領情。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我在你身邊那麼久了,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麼可以單單因為我愛你,就抹煞掉我對你的所有付出?”她痛徹心扉地質問他。

除了她之外,他絕對再也找不到一個肯為他犧牲那麼多的女人了,她是惟一一個,他知不知道!

“你的辛勞我當然知道,所以明天我會交代會計部,多給你一些資遣費,我不會虧待你的,你放心好了。”

“閻尊勩!”

“就這麼決定了,反正明天記得準時到辦公室找我就對了,把離婚及離職手續一並辦好。”他一副他說了就算的模樣,對她揮了揮手隨意打發後,拿了鑰匙徑自轉身上樓。

瞪著他離去的背影,知道她完全無法挽回什麼後,她緩緩拭去臉上的淚,深吸了口氣,平穩住滿腔激烈的情緒後,才重新開口:“我會準時到的,董事長。”

最後的那一句稱呼,使他即將邁開的步伐稍微頓了一下,斂起黑眸,他重新跨出腳步。

她向來都稱呼他“董事長”,他早就習以為常,隻是……為什麼,剛才她那一聲稱呼,卻在他心裏起了一絲波漣?

就好像他失去了某項重要的東西似的……

是他多慮了吧!他根本不在乎她,有她沒她,他都無所謂的,不是嗎?

既然如此,為什麼他心底卻有一股奇異的感覺?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