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3 / 3)

縱使獲得萬人迷的青睞,她還是對自己缺乏信心,自卑是日積月累的輕藐與嘲笑下晦澀的產物,想要鏟除幹淨並非一兩天就能達成。

午休時間,歸掣因有事而未能與她共進午餐,於嵐漪隻得獨自吃著自己做的簡單便當。

日子沒有因為她墜入愛河,一切都跟著美好夢幻起來,該來的麻煩一樣也沒少過,而且比從前更多、更麻辣。

「還在吃這種豬飼料啊?!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陳佩穎逮著機會,率領眾兵將展開一場女人的戰爭。

於嵐漪努力地不受她們影響,低著頭默默進食。

「跟個男公關談戀愛,有什麼好驕傲的?!」陳佩穎仰起下巴,不齒的嗤哼。

哼!要不是那個自大男公關,掌握了她替男友販賣違禁藥品的證據,她說什麼也不會輕易放過眼前這個衰女人。

不過,隱忍了那麼久,她實在看不慣這衰女人那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再不發泄積壓多時的鳥氣,她會悶出病來。

「他隻是想把妳的錢榨幹,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妳還天真的以為他愛妳?」陳佩穎酸葡萄心態的譏誚道。

「男公關就跟酒家女沒兩樣,要的是錢,感情隻是他們用來賺錢的工具。」跟班小玉發表了一篇自以為是的觀點。

於嵐漪突然覺得好笑──她一窮二白,哪有錢被騙?

況且,她們不知道的是,她們口中靠騙女人錢過活的男公關,甚至還反過來替她償還不曉得幾百年才還得清的債務。

她暗忖,若金錢能買到他的溫柔體貼、嗬護寵愛,而她又真的有錢,她恐怕也是被騙得心甘情願。

然而,她一直忘了問:既然他需要錢,又如何拿得出三百萬?

「真是犯賤!」陳佩穎發現她揚起嘴角,隨即怒不可遏的破口大罵,手一揮,將於嵐漪隻吃了幾口的便當打落,飯菜灑了一地,午餐宣告泡湯。

「別以為有人當靠山,妳就跩起來了!」陳佩穎粗魯的拽住她烏溜溜的秀發,另一隻則胡亂揉捏著她細嫩的粉頰,極盡糟蹋之能事。

「放開我……」於嵐漪的聲音和她受虐的臉蛋一樣,呈痛苦的扭曲音調。

「哈哈哈……好醜……」陳佩穎變態的狂笑,尖利的指甲嵌入於嵐漪的肌膚,在她清麗的臉龐留下好幾道鮮紅的傷痕。「毀了妳的臉,看妳還能不能勾引男人!」

「不要……」於嵐漪奮力想掙脫,荏弱的身子卻被其他小跟班壓住,無法動彈,隻能無助的任憑宰割。

淚水不斷的自她眼角滑落,是皮肉上的疼痛也是心靈上的屈辱。

陳佩穎因妒生恨,失去了理智,當下,巴不得拿把刀子在她的臉上作畫。

「妳們在幹什麼?!」路過的經理見狀,連忙衝向前大聲喝阻。

「嗚……」於嵐漪痛苦的嗚咽著。

「快點住手!」經理出手試圖拉開扭成一團的女職員,一個不注意,也被利爪劃破了臉。「再不住手,我要叫警衛來處理了!」

女人一旦發起狠來,氣勢絕不輸給男人──經理果真動手撥電話通知警衛。

在警衛趕來的時間裏,經理仍試著製止,卻反而害於嵐漪承受更多的皮肉之痛。直到身形高大的年輕警衛到來,一一將發了狂的女人架開,才終於停止一場腥風血雨。

於嵐漪的身心都遭受嚴重傷害,她蜷縮著身子、如風中落葉般頻頻發抖、嚶嚶哭泣。

這無妄之災,在她脆弱的心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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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掣知道事情後氣憤不已,把手邊搜集了一段時間的違法交易證據交給警方,陳佩穎和她的男友──業務部主任紛紛被捕,至於曾無知幫忙轉交藥品的於嵐漪,在他刻意的保護下,自然沒被卷入這場是非。

一直到這時候,於嵐漪才確定自己真的被利用,成為犯罪工具仍不自知。

至於其他動手打人的幫凶,也在他暗中主導下卷鋪蓋走路。

在他的強迫下,於嵐漪在醫院休養了幾天,幸好傷口不深,不會留下任何疤痕,但心靈的創傷卻不是短期內能夠治愈。

「你說……你把我的工作辭掉了?」聽到他的話,於嵐漪激動的提高音調,瞠大的雙眼充斥著錯愕。

「嗯。」歸掣肯定的點頭。「還有,我把妳租的房子也退掉了。」他又丟了一個爆炸性十足的訊息。

「嗄?!」接獲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她的眼睛瞪得更大,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她好不容易找到租金那麼便宜的房子,他竟然未經她的同意,擅作主張的把房子退租了?!

這男人……難道先前的溫柔隻是假象?專製霸道才是他俊美外表下的真麵目?

先是讓她丟了工作,還一並連她的住處也取消了,他到底想幹什麼?!

「我媽媽跟奶奶呢?」這才是她最擔心的。

「我就是來帶妳去看她們的。」歸掣勾起嘴角,神秘兮兮的輕笑道。

她發現,她根本不了解他。

「你把她們帶到哪去了?」於嵐漪慌張的追問,眼中寫滿擔憂。

「跟我走就知道了。」他先賣個關子,牽起她的手,離開醫院,坐上他的賓士車,前往目的地。

行駛了約莫二十分鍾的車程,他們來到一處環境清幽的高級住宅區,車子滑進停車場,搭乘電梯上樓。

於嵐漪滿腹疑惑的跟著他,進到一處裝潢幽雅的房子。

一入內,她就看到母親和奶奶坐在客廳鵝黃色的沙發上,悠哉的喝著茶。

「媽、奶奶……」她瞠目結舌,一頭霧水。

「嵐漪,妳出院啦?快點過來這裏坐。」於媽媽開心的對她招手,臉上漾著愉快的笑容。

她現在──是在做夢嗎?

歸掣索性攬住她的腰,帶她入座。

「這茶真是香,妳也喝喝看。」於媽媽為女兒斟了一杯高級凍頂烏龍,催促她品嚐。

「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於嵐漪偏著頭,萬般不解。

「以後,妳們就住這裏。」歸掣在她耳畔輕聲說道。

「住這裏?」她驚呼。「怎麼可能住得起?!」這裏的租金恐怕是以前的十倍不止。

「盡管住下來,什麼都不必擔心。」他寵溺道。

「為什麼……怎麼回事?」於嵐漪覺得頭昏腦脹,才在醫院待了幾天,事情就變得這麼詭異。

「這是我朋友的房子,他們舉家移民,空著也是空著,所以我就請對方借我暫住。」他暫且還不打算說實話,告訴她這房子是他的。「妳就在家好好陪伯母跟奶奶,過一陣子,我再幫妳安排工作。」

於嵐漪總覺得他的說辭怪怪的,但又一時抓不出哪裏不對勁。「那怎麼行?!沒有工作怎麼生活?!」

她的存款隻有區區五位數,台北物價這麼高,很快就會用光的。

「誰說妳沒有工作?」歸掣睨著她,笑得高深莫測。

「你不是把我的工作辭掉了?我……」

「妳的工作,就是好好照顧伯母跟奶奶,並且安分的當我的女朋友。」歸掣柔嗄地宣布她的工作內容。

「咦?」於嵐漪怔怔然地逸出疑惑的單音,如置身五裏霧中,搞不清狀況。

好半晌,她停滯的思緒才開始緩緩運作。

她開始懷疑,她愛上的,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

為什麼,她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