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章 相忘江湖
東弦目送著鏡花的遠去，風撫起東弦麵前的碎發，露出那對流光溢彩的綠眸，鏡花漸漸消失在路的盡頭，東弦轉過身，看著白水月快速恢複的手腕，低聲的笑了，鏡花，你做的真的是對他好嗎？
從箱子裏找出一個小小的香爐，又從角落裏掏出一包小小的時隔多年，竟然還又要用到它，上一次用它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呢？忘了呢。貌似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曾以為再也不會用到它了。
“白水月，你說說你到底有什麼好，竟然能把那麼灑脫的鏡花變成這麼癲狂的樣子。”東弦倒了一點香料到香爐裏，粗狂的手此時卻極為靈巧，香被點燃，一縷奇特的香慢慢溢了出來，有些甜，有些苦，讓人聯想到月下的鮫人的眼淚，帶著難以言喻的憂傷，東弦把香爐放在白水月的枕邊，“白水月，無論你聽的見或者聽不見，我和你說，鏡花真的是個好孩子，她愛你，所以她才要離開，你或許不知道，鏡花身上的詛咒，盤古一族愛上人就會失去永生，而被盤古一族愛上的人，也會受到詛咒，被盤古一族愛上的人，會如同凡人一般的老去，死去，這個過程，不過百年，鏡花的娘便是這樣死的，鏡花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啊，她會這樣選擇，不要怪她，也不要恨她，你醒來後，就什麼都不會記得了，鏡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去，一切都會結束，白水月，鏡花不後悔，你——可有過後悔。”
香氣慢慢撒去，東弦走出屋去，看著毒醫穀的一片草藥，心裏不再平靜，天已經微微亮了，天邊泛起魚肚白，還有幾顆星還掛在天邊不願落下，東弦取出酒葫蘆，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胃裏被烈酒燒的微痛。
“弦叔，鏡花，鏡花她……”奈何突然從房間裏衝出來，衣服還沒係好，頭發披散著，淩亂的，眼裏是微痛的。
“鏡花走了，”東弦灌了一口酒，酒液順著胡子拉碴的下巴往下流，潤濕了一片衣衫。“不必追的，她不想回來，你不必尋她。我把白水月對鏡花的記憶消除了，待他恢複後你就將他送回天界吧，切記，莫和他談鏡花以前與他的事，這是鏡花交代的。”
“鏡花她……去了那裏？”奈何眼裏的光慢慢散去，一瞬間湧上來的精神瞬間變成頹廢，鏡花，還是要有，她永遠是流浪的精靈，不屬於任何一片土地，自己，白水月，八爺，任何一個人，都留不住她。
“不知道，她沒有說，或許去天界，或許去人界，或許，她去了我們都找不到的地方吧。”東弦安靜的望著天邊，雲彩後麵，一彎冷月慢慢變成微薄的，透明的顏色，而太陽，正慢慢的升起，鏡花不知道去了那裏，奈何呆愣頹廢的躺在背後的藤椅上，雙眼變成了空洞的顏色，嚇到了剛起來的八爺。
“奈何……你，怎麼了。”八爺揉揉還未徹底睜開的眼睛，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鏡花呢？她不應該躺在藤椅上傷春悲秋裝詩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