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開燈,照鏡子。
才發現原來不止是額頭,手臂上也有擦傷——左手和左小臂,右手上臂。肋骨有點兒隱痛,掀衣服看了下,果然也有淤青。長裙有點兒破損和血漬,右小腿上有點兒擦痕,髖骨上有些淤青,左小腿因為被長裙遮住,所以沒有上藥,不知道是被哪裏硬生生刮去一片皮,可當時居然也不覺得痛。
反正是真真正正遍體鱗傷的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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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輕輕敲了三下。
我趕緊拉好衣服,“進來。”
是阮清越,端了個方形小托盤,上麵放了些瓶瓶罐罐,看見我,有些皺眉:“還疼?”
“廢話。”不信你自己撞了試下。
可話一說完,又記起來自己麵對著的人是誰,懊悔不已地小心覷他一眼。
今天阮清越的脾氣真是好得離譜,居然被我頂了嘴也不發作,隻是將托盤放到寫字台上,“碘酒明天讓秦姨幫你擦,其他的,自己學著用吧。”
“哦,”我點頭,過去看:雲南白藥噴霧劑、消炎藥、虎力追風膏(汗-
-!真是牛人,這個不是中老年人用的?),還有一袋花花綠綠印著韓文的卡哇伊創可貼,小心地撕開包裝,乖乖,不要太可愛喔——心形帶翅膀的、糖果形的、蝴蝶結形、皇冠形……
伸手拈了一枚HELLO
KITTY,在額上比了比;阮清越別過頭去,左手握成拳,抵上嘴巴,輕輕咳了兩聲,“我先出去了。”說完就走到門前,很平靜地開門,走出去,然後輕輕闔上門。
我的手還是按在額頭上,僵了好一會兒。
如果他不是阮清越,我100%會追出去的——他在笑,他肯定是在笑!
回到全身鏡前,看一眼,感覺還好,再看一眼,還是沒覺出有哪裏不對。
悶了。
糾結地敲敲鏡子:“鏡子,鏡子,告訴我:阮清越是不是在暗戀我?”
“啊!我親愛的主人,您的答案真是太正確了!”
自問自答,自娛自樂。
與阮清越鬥,其樂無窮——雖然不敢明目張膽,雖然隻是自己偷偷用精神勝利法贏回來的。
心情驀然大好,小心地遮住各處傷口簡單洗了澡,點了玫瑰薰香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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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薰香玫瑰夢。
我夢見城堡。
在夢裏,我像公主一般雙手交叉在胸前,捧著藍水晶十字架在堆滿玫瑰百合的華美床寢間沉睡。
有王子在我床前單膝下跪。
我盼著童話出現:我是睡美人,而他是來吻醒我,不,拯救我的人——按照童話經典,我們雙唇輕輕一碰,我就睜開眼,和他深情對視,愛情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