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生意人不都該把“利”字擺在前頭,就算真有心為朋友兩肋插刀,也該有個底限才是。
反觀眼前這名叫裴蘭的黑臉小子,竟甘願為琉璃公主不計代價、不計酬勞的付出一切。
“我想……你跟琉璃公主的交情定然不淺。”不隻如此,玄驥甚至還懷疑眼前這小子跟琉璃公主之間的感情絕非三言兩語就能道盡,講難聽點,這小子也許還是琉璃公主的入幕之賓。
要不,他為何肯為那個女人付出這麼多?
“哼!”不用問,單看他臉上的表情,裴蘭也能看出他把自己與琉璃之間的關係想得如何不堪。不過這對公主來說也不算什麼壞事,所以辯解就免了,省得浪費唇舌,眼前他最該在意的還是他的答案。“你毋需管我與公主之間的關係,隻要給我你的回答,要或不要?”
“要。”不用出錢,又不會玷汙豫親王府的名聲,另外還有利可圖,這等好事他為什麼要拒絕?
“好,這件事就此說定,不過……”這不過可讓他難以啟齒,“裴蘭在京城裏並無熟稔到可以打擾多日的朋友,倘若府上許可,可否為我安排個住處?”
濃眉往上一挑,玄驥對他這個要求還真感到意外。“怎麼,你不是跟公主交情不錯?難道這點小問題也能難倒那位皇室驕女?”
這人說話可真是毒啊!因此,裴蘭心裏對他的評價更是差了。今日若不是為了她,他又何須在此受他這般冷嘲熱諷?
“你是真蠢想不通,還是在用話糗我、氣我?也不想想,那皇宮內苑豈是一般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尋常地方,我要真住了進去,還脫得了身嗎?”
以牙還牙,有來有往,他能用話來奚落他,難道他就不會嗎?要比毒舌,論他的道行還早得很呢!
可惡!這小子竟敢在言語間暗示他愚不可及,當真是膽大妄為。“哼哼,我想往後我倆定會相處得非常愉快。”
才怪!以他倆現下這種唇槍舌劍的對話方式,將來若能別不歡而散就該撫掌稱幸,哪還有愉快可言?
“嘿嘿。”言不由衷誰不會,笑裏藏刀的功夫他同樣了得,“是啊!同感,同感。”
於焉,心思各異的兩人開始了合作計劃,玄驥心中自有打算,裴蘭心裏也有所求,這場遊戲還真是頗有看頭呢!
裴蘭是誰?他身分不清、來曆不明,可說是個極具神秘感的年輕人;但真要說穿了,也不怎麼神秘就是。
對著銅鏡,他看著鏡裏裝扮好的自己——一頂瓜皮帽遮蓋住頂上的毛發,全身上下塗滿的黑色顏料,適當的遮掩她一身白皙細嫩的雪膚;一身寬鬆的衣袍將玲瓏有致的曲線完全掩飾,這樣的裝扮雖比平時來得醜些,卻恰巧合她的需求,讓她頗感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開一張巧裝的黑臉。
嗬嗬!這樣完美的裝扮,任誰看了,也萬萬想不到她竟然是個女人,更不可能把她與琉璃公主聯想在一塊兒。
沒錯!裴蘭不隻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還是當今皇帝的掌上明珠,大清皇朝的金枝玉葉,那個貌似無鹽、心腸狠毒、壞事做盡的琉璃公主。
想到外界對她的評語,愛新覺羅裴蘭不由得調皮的對鏡子吐了吐粉舌,至今她才了解流言的可怕,真是應驗了那句“積非成是、眾口鑠金”。
想她這輩子不曾害過任何人,平日在宮中也少與人交談,縱然常偷偷溜出皇宮閑晃,言行舉止倒也不曾失當過,那麼……那些傳言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想不透,真的是想不透!
可回頭一想,這樣不堪的流言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壞事,況且她做事向來隻求自己心安,不曾在意他人的想法,所以追根究柢想個仔細後,她終於歸納出一個結論,那就是——管他的!人家說人家的,她做她的,隻要她自己高興,又不違背良心不就得了!
對!就是這樣!況且她這輩子也不想嫁人,哪管在外的名聲如何不堪,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先擺平那個名喚瓜爾佳玄驥的男人。
就在裴蘭忙著凝思怎麼擺平那男人的法子時,門板上傳來幾聲輕敲。
一大清早的會是誰呢?裴蘭疑惑,可依舊移動腳步上前應門。
房門應聲而開,出現在門外的是一位侍女打扮的年輕女子。
“姑娘有事?”
“裴公子您早,香兒奉我家主子命令,特來侍奉裴公子您梳洗,等梳洗完畢之後再帶您到偏廳用膳。”
“梳洗就不用了,裴蘭向來是自己來的,至於用膳嘛……”摸摸肚皮,裴蘭還真感覺有幾分饑餓,“就請香兒姑娘帶路吧!”
“請。”
說了個請字後,裴蘭吃飯去了。
有什麼天大的事情,也得等喂飽肚皮之後再來處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