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長老罕見地歎口氣道:“那鬼地方,我是絕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汪虎彰道:“那就沒人親眼看見過那塊石碑?”
“誰說的?”汪長老瞪眼道:“咱們的老祖宗就有不少人爬上過山頂,見到了那塊石碑上印刻的不朽天章。”
雲空野道:“那有沒有人參悟出來?”
“答案是一個都沒有。”大長老肯定地回答說。
雲空野大失所望,汪虎彰卻望著老爸道:“爹,比起咱們的老祖宗,你真是弱爆了,好歹也爬上峰頂再說啊。”
“滾蛋!”汪長老沒好氣地拍打兒子的後腦勺,訓斥道:“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要是能爬到三千尺上,再來跟老子說這句話。”
姬澄澈喝了口海鮮湯,平複激動的心情,說道:“由此可見,殤馗必定是衝著不朽天章而來。”
有大長老在,汪長老便不怎麼愛動腦筋,問道:“大長老,你怎麼看,這兩人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雲空野叫道:“他們肯定是一夥兒的,在霍長老的屋裏,我還發現了一朵珠花,就是他們的人留下的!”
“對哦,”汪虎彰揉揉被老爸打疼的後腦勺,說道:“不會是騙我們帶路,要上峰頂找不朽天章吧?”
流風嵐斬釘截鐵道:“我是來找人的,對不朽天章不感興趣。”
大長老笑嗬嗬道:“不知公主殿下找到人以後,又打算如何回返浮空島,總不成要在咱們這兒落地生根吧?”
流風嵐道:“此事不需閣下操心。”
大長老被流風嵐頂撞也不生氣,喝了口自己做的海鮮湯,非常享受地長出一口氣,說道:“我倒是知道一段祖上流傳下來的預言,不曉得公主殿下有沒有興趣聽聽?”
流風嵐一怔道:“什麼預言?”
大長老麵含笑容沒有立即回答,靜靜地看著她和姬澄澈。
姬澄澈隱隱從大長老的眼裏覺察到一絲異乎尋常的狡詐,心裏一緊頓知不妙。
他突然感到腦海一陣暈眩,濃烈的倦意從身體的每個地方泛起,眼前的景物也變得模糊而遙遠,不斷地來回晃動,耳朵裏聽到的聲音就似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不好,海鮮湯裏有迷藥!”
姬澄澈悚然一驚,無暇細想竭力催動小乾坤,一邊運轉龍息試圖驅逐在體內擴散開的藥力,一邊凝聚神識希望能夠扛住昏昏沉沉的睡意。
然而吊詭的是,這根本就沒有用,他的神智正變得愈來愈模糊,隱隱約約聽到了流風嵐一聲怒喝,軟倒在地酣然睡去。
“鏗!”姬澄澈一咬牙,舌尖劇烈的痛楚使得神智稍稍一醒,奮力拔出胎元神刀,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大長老端坐不動,笑容可掬地看著姬澄澈,說道:“年輕人,你們太累了,好好在這兒睡一覺吧……”
“當啷!”胎元神刀墜地,姬澄澈的意識陷入到黑暗中,再也記不清後來的事。
他也不知道這一覺睡了有多久,迷迷糊糊地被一陣水聲吵醒,全身懶洋洋的不願意動彈,隻想翻過身去再睡上一會兒。
“你醒了?”朦朦朧朧之際,有個老人的聲音在耳畔說道。
姬澄澈怔了怔,仿佛魂魄在慢慢地歸位附體,而思緒亦從極遙遠的地方在徐徐地收攏回來。
他漸漸記起自己好像是在海裏,然後遇到了一個墨羽族的少年,再然後穿越了黑暗的荒野,在一間石屋中發現了十數具屍首……
接下來……他似乎來到了一座五彩的山峰腳下,和一群人坐在石洞裏聊天,喝了一碗海鮮湯——
刹那間,一道驚電掠過姬澄澈的腦海,他倏然彈坐而起出手如電,一把扼住那個說話老者的咽喉。
“嗷——”老者誇張地叫了聲,“輕點兒,我脖子都快被你擰斷了!”
姬澄澈的視野逐漸恢複正常,就看到大長老被自己掐住脖子,正呲牙咧嘴地叫疼。
他眼角的餘光一掃,發現胎元神刀就擺放在了自己的枕邊,身上的東西也一樣不少,除了一點兒迷藥的餘力使得有些慵懶之感外,別無異樣。
“你給我喝的是什麼東西?”他問道,神識拂視過四周一片安寧寂靜。
石洞裏隻有他和大長老兩人,其他人卻不知去了哪裏。
“醉螺。”大長老艱難地喘息著回答。
“為何你們喝了湯都沒有事?”
“因為我們常吃星蓉草,那玩意兒剛好可以化解醉螺的勁道。”大長老不滿地叫道:“喂,你能不能先鬆開我的脖子再說話?”
姬澄澈瞟了眼身邊的胎元神刀,緩緩放手道:“我需要一個解釋。”
“好懸,差點就掐死了我老人家。”大長老使勁揉著發紅的脖頸,說道:“嗯,這件事得從那個我們祖先傳下的預言開始說起。”